秋彤木然地擦了擦脸上沾染的污渍,如同行尸走肉般应道:
“许……许是吧……”
“嗬嗬……嗬嗬……”贾赦竟扯出一个扭曲狰狞的笑容,浑浊老眼瞪着她:
“你、你这贱婢,你娘死了不成?整日哭丧着脸……还、还不快把老爷我擦干净……”
贾赦气息奄奄,却仍不忘那点龌龊心思,断断续续地命令:
“拿……拿你的小衣来……给老爷擦……”
王夫人那里更是如同心肝被生生剜去。
宝玉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便是天王老子在场,她也顾不得了。
一听得丫鬟回报,说老爷下了死手,宝玉已被打得口吐白沫,浑身血肉模糊,她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随即也顾不得丫鬟婆子劝阻,发疯似的跌跌撞撞冲出房门。
一路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我的儿”,“我的命根子啊!”,直扑柴房而去。
刚冲进那充斥着血腥气的柴房,王夫人便看见宝玉死活不知,瘫软在地,浑身抽搐,正反两面衣衫尽被暗红的血迹浸透,与皮肉黏连在一处。
她心如刀绞,颤巍巍地伸手,小心翼翼地想掀起裤头查看伤势,只瞥见那模糊烂肉的一角,便觉天旋地转,肝胆俱裂!
王夫人猛地抬头,死死瞪着贾政,声音凄厉:
“老爷,你好狠的心肠,莫不是要绝了自己的后不成?!”
“住口,慈母多败儿,都是你平日纵容,才让他做出这等没皮没脸的事。”
贾政好面子,岂肯承认自己失手误伤?何况盛怒之下,谁还顾得哪里能打,哪里又打不得了?
王夫人闻言,猛地扑到宝玉身上,用身子护住,哭喊道:
“宝玉是我的命根子,老爷要打死他,便是先要了我的命。
老爷既然一心只在那狐媚子赵姨娘身上,看不惯我们母子,何不现就打死了我把她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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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反正我的儿也已经……已经废了,再不能为老爷传宗接代了!”她这话已是伤心绝望至极,开始口不择言。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王夫人脸上,贾政气得浑身乱颤,怒极反笑:
“蠢妇你还不住口,幸而王爷不在此处,否则我贾家满门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
他梗着脖子,强撑着那点严父的威严,冷声道:
“废了便废了,废了正好躺着当个安分闲人,传宗接代何须这孽障?我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还有环哥儿在!”
“环哥儿?那是赵姨娘生的庶子罢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老爷难道嫡庶不分了?”王夫人捂着脸尖声冷笑。
“那兰哥儿总是嫡出的长孙。”贾政此言一出,如同掐住了王夫人的七寸,她登时语塞,只剩下抱着宝玉哀哀痛哭的份。
一面又焦急万分地命丫鬟速去请太医。贾政此番倒未再阻拦,心下亦是懊悔愧疚,面上却仍强撑着那副严父执法、大义灭亲的肃穆表情。
而此时。
李洵早已悄然溜出了那是非之地。
他心下还惦记着另一桩要紧事。
这凤辣子竟是这般易受孕的体质?
不过几番进出。
竟就怀上了他的骨肉。
想来东西两府的爷们儿在这一代子嗣上,似乎都不甚得力。
李洵早知贾珍、贾蓉、贾琏乃至贾赦,为助兴,皆长期服食那天竺秘药。
长久下来不仅淘虚了身子,只怕那种子也早已败坏。
活该他们有此一报。
至于凤姐儿是否是易孕体质尚不好说,但她那敏感的身子,他却是再熟悉不过……
且说。
王熙凤所居院落右首,便是贾府三春的住所。
林黛玉往日客居荣国府时,便与三春同居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