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牦牛呼叫雪山！牦牛呼叫雪山！听到请回答！”

他的声音因急促和高原缺氧而有些沙哑，但异常清晰，“63号地区发现异常！重复，63号地区发现异常！观察到天竺方大量人员与装备集结，疑为武装越境前兆！坐标……”

就在这时，“咻——”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撕裂了雪山的寂静！

多吉次仁瞳孔猛缩，几乎是凭借本能向侧后方扑倒！

“轰！”

一束来自远处的粒子炮光束精准地命中了观察哨的屋顶一角，剧烈的爆炸声中，碎石、木屑混合着冰雪四处飞溅！整个哨所剧烈摇晃，通讯装置里传来刺耳的忙音，通讯中断了。

多吉次仁被气浪掀飞，重重撞在墙壁上，左肩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温热的血液瞬间浸透了棉衣。

他咳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不能倒在这里！情报必须送出去！

耳边已经传来了密集的枪声和天竺士兵嘈杂的呼喊声，敌人发起了突袭！

他无视剧痛，用未受伤的右手死死抓住那本染血的观察记录册，连滚带爬地扑向哨所角落那台依靠卫星链路、拥有更强抗干扰能力的备用通讯器。

激光束“嗖嗖嗖”地打在墙壁上，溅起无数碎屑。

他熟练地开机，接通加密频道，嘶哑着喉咙，用尽全身力气呼喊：

“牦牛报告！敌袭！63号区失守！天竺大规模武装越境！坐标是……” 他几乎是吼着报出了最关键的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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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求……立即支援……” 他的声音逐渐微弱，失血和缺氧让他的视线开始模糊。

突然，哨所的门被粗暴踹开，几个天竺士兵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枪口对准了他。

多吉次仁看着屏幕上“信息已发送”的提示，沾满血污和灰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解脱般的、近乎狰狞的笑容。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扯下了胸前那颗早已磨得发亮的红星徽章，紧紧攥在手心，然后猛地扑向了备用通讯器的核心存储单元——用枪托狠狠砸了几下，确保内部存储芯片彻底物理损坏。

“为了华夏——”

一声沉闷的枪响。

多吉次仁身体猛地一震，一股更大的血花从他胸前绽开。

他晃了晃，靠着墙壁缓缓滑倒在地，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晕厥，视线迅速被血色和黑暗侵蚀。

杂乱的皮靴踩踏碎冰的声音逼近，几个天竺士兵谨慎地靠近，枪口死死对准倒在血泊中的他。

一个看似军官的人用生硬的英语喝道：“检查设备！看看他传了什么出去！”

模糊的视线中，多吉次仁看到那些穿着陌生军服的身影围了上来，像是秃鹫围拢将死的猎物。

他们翻动着哨所里散落的文件，检查着那台被他破坏的通讯器。

不能……让他们玷污这里……

一股奇异的力量支撑着他意识清醒。

他双腿岔开，慢慢滑坐在地上。

他的右手颤抖着，异常缓慢却坚定地伸进大衣内袋。他摸出了一个被体温焐热的金属烟盒和一小盒防水火柴。烟盒里，只剩下最后一支被压得有些变形的香烟，滤嘴还沾着一点他的血，以及一张边缘磨损、色彩泛白的全家福照片……

照片上，年轻的妻子抱着懵懂的儿子，在阳光下笑得灿烂。这是他对这个世界最后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