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吃了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向何秋三人躬身行礼,有模有样地说道:“小生拜见三位先生。”
何秋暗暗赞叹这孩子气度不凡,看了看他在墙边写的字,好奇地问:“你字写得这么好,又懂礼仪,家里怎么不供你上学?”
朱棣却好奇他为何称他们先生,就直接问道:“你为什么叫我们先生?”
孩子看看何秋与朱棣,决定按提问次序回答,先向何秋作揖答道:“家里穷,供不起我读书,底下还有弟弟妹妹要照顾,也没有那么多时间。”
又看向朱棣,认真说:“三位衣着华贵,平日里书院里也没有这般气度的人,我猜你们大概是进京赶考的士子。我听说对有学问的人要称先生,所以叫三位先生。”
朱棣望了一眼小孩脚边的猪草,又听他说要照顾弟弟妹妹,明白他是趁干活间隙来蹭课,心中不由感动,便对小孩说:“你先别走,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他让马和照看这孩子,只与何秋两人往书院里走去。
孩子的心怦怦直跳,手不自觉地攥紧树枝,目送何秋他们走进书院,心想:这大概就是夫子所说的贵人吧?
另一边的何秋却感慨万千。以往只在书中读到“凿壁偷光”,还有前人“以沙为纸,以棍作笔”的故事,那时只当是传说。
当这样的情景真实出现在眼前,他心头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怜悯。
之前何秋已让马和递过拜帖,提到想收购一家书院,因此一进书院,就有人引他和朱棣去见山长。
田山长已四十多岁,仍只是秀才,头发全白,面容愁苦,不知是因功名还是为书院发愁。
见到两位气度不凡的年轻人,田山长愣了愣神,觉得他们不像读书人,莫非是皇庄背后的人使手段,想吞并书院?
再一想,自己一个穷酸老秀才,哪值得如此大费周章。虽这么想,见面时田山长仍多了几分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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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客气地请何秋与朱棣入座,泡上山野苦茶,问何秋具体的合作想法。
何秋也不绕弯,开门见山说明来意:他想买下这座书院,保证书院教学如常,人事上山长可继续担任。
不过何秋想亲自讲授数算等课程,培养所需人才,这一块书院不得干预。
田山长听得眉头微皱,对眼前这年轻人不太放心。
他开口问道:“不知这位兄台是何功名?”
何秋顿了一下,答道:“没有功名。”
田山长眉头锁得更紧,脸上的不满显而易见,生怕何秋误人子弟。
何秋费尽口舌,试图说服田山长:“这些贫寒子弟未必人人能在科举 ** 头,总要谋条生路。总不能一辈子做个一事无成的老童生。不如让我开设数算和机械课程,让那些读书天赋有限的孩子学些技能,将来或可去商行当账房,或当工匠,至少能养家糊口。”
田山长听了,略显迟疑:“你说的这些行当,多是靠当学徒入行。就算在书院学了,能学到多少暂且不说,商行认不认这种路子出身还难说。”
何秋见田山长态度松动,心中暗喜,这位山长并不迂腐,能够沟通。“无妨,别的商行不用,我用!”他语气坚定。这并非虚言,仅他在北京的产业就能容纳数十名账房。至于工匠学徒,教孩童总比教成年人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