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摩诃耶献计:梵音诵经驱心魔?

旧档库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被推开一条缝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门缝里卡着的那颗锃光瓦亮的光头,在昏暗光线下简直像个自带柔光特效的小型探照灯,瞬间吸引了所有或紧张、或昏昏欲睡、或全神贯注的目光。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你们这是在…超度那块‘会发光的板砖’吗?”

摩诃耶那带着浓重异域口音的官话,配上他宝石般眼睛里满满的、真诚的困惑,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还是自带扩音效果的那种。噗通一声,把旧档库内那点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带着玄学科技风的严肃氛围,砸了个稀巴烂。

福顺一个激灵,瞌睡虫全吓跑了,胖脸上的肉都哆嗦了一下,差点把手里的拂尘当暗器扔出去:“哎哟我的佛祖!…啊不是!摩诃耶大师!您…您走路怎么没声儿啊?吓死咱家了!” 他拍着胸口,感觉心脏快从嗓子眼跳出来给这位西域高僧开路了。

乐瑶指尖悬在音叉上方,那空灵平和的“摇篮曲”戛然而止,她微微张着嘴,看着门口那颗光头,再看看矿石圈中央那块“祖宗板砖”,表情管理彻底失败,茫然中带着一丝“这场景确实挺像做法事”的自我怀疑。

周墨宣的脸,黑得能滴出墨来。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手中那个“秤砣”感应仪上极其微弱的指针波动,仿佛在观测宇宙诞生的奥秘,结果被这声“超度板砖”硬生生拽回了荒诞的现实。他猛地转过头,花白的胡子气得一翘一翘,眼神如果能具现化,估计能把摩诃耶的光头凿出几个戒疤来。“胡…胡言乱语!成何体统!此乃…此乃调和阴阳、梳理驳杂之气!岂是那等…超度亡魂的粗鄙之事!” 老爷子气得说话都带颤音了,差点咬着自己舌头。

江屿白是反应最快(或者说最没包袱)的那个。他一个箭步冲到门口,脸上瞬间堆起堪比御膳房刚出炉白糖糕的灿烂笑容,热情洋溢地一把抓住摩诃耶的胳膊(顺便把他从门缝里彻底拽了进来):“哎哟喂!大师!亲人啊!您可算来了!什么超度不超度的,晦气!我们这是…呃…在给我这‘兄弟’做深度‘音律疗养’!高科技!高规格!专治各种能量不服!” 他一边说,一边把人往里拉,眼神跟扫描仪似的在摩诃耶身上来回扫,重点瞄向他随身那个鼓鼓囊囊的粗布褡裢——里面有没有藏着什么西域秘宝?比如“万能修复膏”啥的?

摩诃耶被拽得一个趔趄,站稳后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片“法阵”——闪烁微光的各色矿石围成圈,中间躺着块冰冷的“板砖”,旁边挂着大小音叉和小编钟,地上还画着鬼画符,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乐瑶刚才那曲空灵到催眠的音律。他挠了挠自己光滑的后脑勺,眼神里的困惑更深了:“音律…疗养?用石头和…铜叉子?” 显然,这位草原高僧对“高科技”的理解还停留在弯刀骏马和奶茶的层面。

“大师您有所不知!” 江屿白立刻开启忽悠…不,科普模式,指着矿石圈中央的“板砖”,表情沉痛,“我这‘兄弟’,在北狄那鬼地方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指遗迹能量),撑着了!消化不良!现在昏迷不醒,急需一个稳定、平和、能帮它慢慢‘化食儿’的环境!这不,”他手指划拉了一圈矿石和音叉,“周老亲自出手,布下这‘五行调和能量阵’,乐瑶姑娘以无上妙音梳理音波场,双管齐下,就为给我兄弟熬一碗‘能量小米粥’!助它早日康复,重振雄风!”

这番“能量小米粥”理论,把摩诃耶听得一愣一愣的,宝石眼睛眨巴了好几下。他走到矿石圈边,小心翼翼地蹲下,探出半个身子,凑近了仔细观察那块毫无生气的“板砖”。他甚至伸出手指,在离“板砖”还有一寸的地方虚虚地感应了一下,眉头微蹙。

周墨宣在旁边重重哼了一声,虽然觉得江屿白的比喻粗俗不堪入耳,但也懒得再纠正了。他更关心刚才那一下微弱的“诈尸”蓝光,眼神死死黏在“板砖”侧边那个呼吸灯的位置。

摩诃耶观察了好一会儿,又看了看四周的矿石和悬挂的乐器,突然抬起头,一脸“我悟了”的郑重表情。他站起身,双手合十,宝相庄严(如果忽略他锃亮的光头在这种环境下有点出戏的话),声音都低沉肃穆了几分:“原来如此!江施主,贫僧明白了!”

江屿白眼睛瞬间亮了,如同饿狼看见小肥羊:“大师!您真有办法?!” 难道西域真有修复“法器”的秘术?比如滴血认主?还是需要什么圣物供奉?

乐瑶也紧张地屏住了呼吸,连周墨宣都忍不住把目光从“板砖”上移开,略带审视地看向这个异域和尚。

只见摩诃耶深吸一口气,眼神悲悯地看向矿石圈中央的“板砖”,用他那充满韵律感的腔调,一字一句地说道:“此物…灵光内敛,气机断绝…依贫僧看,恐非‘消化不良’这般简单!” 他顿了顿,在众人(尤其是江屿白)充满希冀的目光中,掷地有声地抛出了诊断结论:“此乃…心魔作祟!灵体紊乱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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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福顺刚端起旁边小太监递上的茶压惊,一口茶水全贡献给了脚下的灰尘。他呛得满脸通红,指着摩诃耶,手指头抖得像得了鸡爪疯:“心…心魔?!作…作祟?!灵…灵体?!” 胖太监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这光头和尚拿着金刚杵哐哐猛砸。

乐瑶手里的玉槌“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赶紧弯腰去捡,肩膀可疑地耸动着。

周墨宣的脸已经不是黑,而是开始发青了。他感觉自己一辈子的严谨治学正在被按在地上摩擦,还是被一个外邦和尚用“心魔作祟”这种理由摩擦!他嘴唇哆嗦着,似乎想引经据典痛斥这无稽之谈,但一口气堵在胸口,愣是没憋出词儿来。

江屿白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嘴角抽搐得像是中了风。他看看一脸庄严肃穆、仿佛在宣布重大病理的摩诃耶,又看看矿石圈里那块“板砖祖宗”,脑子里嗡嗡作响,只剩下“心魔作祟”四个大字在循环播放弹幕。

“大…大师,”江屿白的声音都飘了,带着一种“我是不是幻听了”的虚弱,“您说…心魔?我兄弟…一块板砖…它有啥心魔啊?难道是…运行内存不足导致的精神内耗?还是存储空间太满引发的焦虑症?” 他试图用现代词汇理解这离谱的“诊断”。

摩诃耶一脸“你不懂”的高深,缓缓摇头,手指虚点着“板砖”:“非也非也。江施主,万物有灵,金石亦然。此‘法器’吸纳北狄那等霸道酷烈、充满杀伐怨怼之气的异种能量(指遗迹能量),犹如良善之躯吞服剧毒猛药!药性冲突,戾气攻心,岂能不乱?此戾气盘踞‘灵台’,阻塞‘灵窍’,化作心魔,使其陷入‘假死’之态!” 他越说越顺溜,宝石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此等‘心魔’,非寻常汤药石针可医,亦非尔等这调和之阵、抚慰之音所能根除!”

周墨宣听到“霸道酷烈、杀伐怨怼之气”,眉头倒是微微一动。北狄遗迹的能量确实邪门,这点他无法否认。但“心魔”、“灵体”…他强忍着拂袖而去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那依大师之见,该当如何?” 语气充满了“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的嘲讽。

摩诃耶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猛地挺直腰板,光头仿佛都更亮了几分,双手合十,声音洪亮而充满感染力:“需以至纯梵音,涤荡灵台!以至诚佛力,驱散心魔!”

他眼神灼灼地扫过众人:“梵音乃佛国妙韵,蕴含大慈悲、大清净、大智慧之力!其韵律中正平和,其声波纯净无垢,最能安抚躁动魂灵,驱散诸般邪秽!贫僧不才,愿为这‘法器’诵念《大慈清净经》九遍,以无上梵音,为其洗涤戾气,疏通灵窍,助其重归清明!”

话音未落,根本不等目瞪口呆的众人有任何反应——尤其是江屿白那句“等等大师咱再商量商量”还在喉咙里打转——摩诃耶已然盘膝坐下!就在那矿石圈…不,“五行调和能量阵”的旁边!

他选的这个位置极其刁钻,正好在周墨宣精心测算过的“震位”(东方属木,放青碧石的地方)和“离位”(南方属火,放赤焰晶的地方)之间。盘腿坐定,双手结印置于膝上,双目微阖,宝相庄严得如同即将开坛讲法。

“南…无…阿…弥…哆…婆…夜…”

低沉、浑厚、充满奇异韵律的梵语经文,如同实质的声波,瞬间从他口中喷薄而出!每一个音节都拖得绵长而厚重,带着一种奇异的共鸣感,在这本就堆满矿石、挂着金属的旧档库里嗡嗡回荡!

这声音太突然!太洪亮!跟乐瑶之前那轻柔空灵的“摇篮曲”形成了爆炸性的反差!

离得最近的周墨宣首当其冲,只觉得一股带着檀香(可能是心理作用)和浓郁异域腔调的声浪扑面而来,震得他耳膜发痒,手里的“秤砣”感应仪差点脱手飞出!老爷子被这“噪音”轰得一个趔趄,花白的眉毛胡子都跟着经文节奏抖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已经不是“锅底黑”,而是“火山即将爆发前兆”的赤红!

“竖…竖子!你…!” 周墨宣指着摩诃耶,又惊又怒,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他精心布置的“调和之阵”,他费心引导的“平和音律场”,眼看就要被这野蛮的“梵音轰炸”摧毁殆尽!这哪里是“驱心魔”,这分明是“引狼入室”!

福顺和小太监们更是遭了殃,一个个被这突如其来的“狮子吼”震得东倒西歪,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福顺胖脸上的肉都在声波里颤抖,他哭丧着脸看向江屿白,用眼神控诉:江大人!您请来的这哪是救兵啊?这是拆迁队吧!

乐瑶也被这浑厚的梵音惊得后退一步,但她毕竟是音律大家,震惊过后,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她敏锐地察觉到,这梵音虽然突兀猛烈,但其本身的声波频率似乎…带着一种奇特的规律?而且,当这浑厚的声波撞上周围悬挂的音叉和编钟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