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从我出马以后,这日子压根儿没顺过,心里老是感觉一阵一阵的闹挺,干啥都不得劲。
我头一回给人看事,是我大姨夫带他一个朋友来的。我那会儿刚起步,心里没底儿,紧张得不行。屋子里烟气袅袅,大姨夫帮我在红布香案前摆好了三杯白酒、九摞供糕,又点了整把的草香。那香火头红亮亮地烧着,烟气笔直往上走,有大姨夫帮忙,我心里稍微定了点神。
我双手合十,指尖抵着眉心,闭眼默念口诀。脚下踩着十字步,一步一跺,震得地板咚咚响,“胡家老爷子堂前坐,弟子诚心把驾迎......”我越念越快,越跺越急,只觉得一股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觉着后脖颈子一阵发麻,知道是仙家听到了。可不知咋的,那股气顶到嗓子眼,就是卡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我急得浑身冒汗,坐在那身子不受控制地直晃悠,跟筛糠似的。就在这时,浑身猛地一激灵,像是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汗毛全都立起来了。那股凉气在五脏六腑里转了一圈,最后稳稳地定在了我胸口。
我再一张嘴,自己都吓了一跳,出来的声又尖又细,清清亮亮的一个女声夹子音,带着点儿笑音儿:“咋的?就认得你胡家老爷子,请不动我白家姑娘是吧?”
是白姝真,白姑姑来了!
(老话讲,无名无姓的鬼魂都姓白。半夜撞邪,民间有这么个说法:“你姓白,我也姓白,咱俩都姓白,各走各的道。你要缺钱,待会路口给你烧点。”)
她咯咯笑,笑得人发毛,接着开口:“你爷爷一直跟着你,有些日子了。是不是干啥啥不顺?梦里总下河,下去就上不来,一惊就醒?”
此时的被附身的我一边说一边笑,白仙姑看事,就这风格,挺瘆人。
那大哥一个劲点头:“对对对!您说得太准了!咋回事啊?我连我爷爷长啥样都没见过,坟在哪都不知道!”
我说:“你爷爷来找你了,他在河里泡着,上不来,冷啊!”说完这句,白仙姑“唰”一下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