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突然安静了。

风卷着几片落叶掠过人群，有人抽了抽鼻子，有人捏紧了拳头。

直播弹幕刷成一片红海：“还孩子一个考场！”“谁来为沉默的寒门代言？”

凌晨两点，教育局的通告像颗惊雷。

赵子轩的手机弹出消息时，他正举着镜头拍考生们的脸。

李小芸盯着屏幕，眼泪砸在“语文老师”四个字上；小宇的妈妈替他擦了擦脸，他的眼睛亮得像星子。

“人之初，性本善……”不知谁先开了口，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十个声音渐渐汇成片，像条小溪漫过操场，漫过直播镜头，漫过二十三万屏幕前的眼睛。

周婷悄悄侧过脸，手机镜头里映出她抹泪的动作，睫毛上挂着的水珠在灯光下闪了闪。

林枫关掉直播设备时，手机震了震。

陈志远的消息躺在屏幕上：“明天评估会，我会当众辞职。”他抬头望向窗外，那辆环卫车正缓缓驶来，车顶灯不再闪烁，暖黄的光稳稳照向教育局大楼，像支无声的火炬。

后半夜的风有点凉。

赵子轩收拾设备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微信提示音轻得像片羽毛。

他划开界面，最上面是条未读消息，头像上的“苏晚晴”三个字在黑暗里发着光。

他揉了揉眼睛，把手机塞进兜里——明天再看也不迟。

操场的灯渐渐熄灭了。

林枫摸着兜里的U盘，里面存着三十份被岁月尘封的真相。

有些光，一旦亮起，就再也不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