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他说的够多了,漫漫寒夜,他醒了睡,睡了醒,更多的时候是在思考,是在斟酌。
太阳初升,他便开始和各部首领商谈、洽谈、会谈。
鹰珠走了上来,望着唐云,满面认真之色。
“腿,还看吗。”
唐云哭笑不得:“不看了,谢谢。”
鹰珠指了指自己的左腿:“这边,你还没看过。”
“改日吧,改日改日。”
唐云满面尴尬,朝着大家摆了摆手:“十日之后,派人带回你们的使者,三十日之后,建立商市,诸位保重。”
一群首领们面色各异,叽哩哇啦的说了一大堆。
二百多号人,汉人,离开了营地,走向密林之外。
每个人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哪怕是曹未羊也未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意外之喜,意外之惊喜,意外之狂喜,各种喜。
事情并不顺利,结果却让大家极为满意,只不过达成了全世界唯有马骉受伤肾的成就。
“所谓事在人为,事在人为…”
走在最前方的唐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脸上布满了疲惫,神情却再无紧张之感。
唐云愈发的放松,心情也愈发的开朗。
鞠峰的手下已经告诉他老爹与宫锦儿入城了,解决了最紧要的事,回城后就可以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过个年了。
就连新卒们也没了初入林时的紧张之感,鹰驯部族人并未护送,这些在山林中接连五日枕戈待旦的新卒们,似乎已经习惯了,适应了,队形比以前更加散乱,却能走稳每一步,走准每一步。
带领新卒们的周闯业满面失望之色,结盟的事,他不懂,他只知道事关重大,于他个人而言,他只希望砍人,或是被砍。
这就是基层军伍的悲苦之处,他们被训练,被感染,被教导,常年的军营生活,基层军伍生活,让他们以为军功只与砍人有关,让他们以为想要出人头地,只与砍人有关,让他们以为自己的未来,只与砍人有关,最为悲哀的是,他们也只会砍人了。
除了周闯业,马骉也挺失望的。
他倒不是希望砍人或是被砍,而是觉得这份军功太大,大到了不应该以这种方式以及代价去捞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