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敬默不作声,只是望着窗外的弯月。
“怎地不说话了。”轩辕庭坐起身:“莫不是真的熬不住了?”
轩辕敬没来由的不答反问:“你见过我娘吗。”
不等轩辕庭开口,轩辕敬轻声道:“我娘想了我爹十六年,整整十六年,十六年来,每一日都盼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变凤凰。”
轩辕庭叹了口气,他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却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
“每过一季,我爹都会派人送来钱财,那时,也是娘亲最开心的时候,得了钱财便说,爹惦记我们娘俩,只是怕遭人说闲话,等等,再等等,再等上一段时日,我们娘俩就可以去轩辕家享福了,这辈子衣食无忧,过上大户人家的日子。”
“当年轩辕正堂…六叔他…”
“知晓,沾花惹草,外室不知养了多少房,更何况娘亲只是一个露水妾了,待我慢慢长大了,娘亲总是期望,又总是失望,见了钱财,期望着,宠着我,过上一段时间,又打骂我,说若不是我这个孽种,她早就嫁人了,若当年没有我这个孽种,她岂会孤苦无依。”
“敬哥儿…”
“没人告知我,可我知晓,爹不会来寻我们了,我和娘亲也入不了轩辕家的门,可娘亲不知,娘亲叫我死命读书,不读书,便打我,用藤条抽打,之后你也知晓了,或许,娘亲心里也知晓,只是她总是骗自己,这是她的执念,令她活下去的执念。”
“你娘只是…”轩辕庭垂着头:“不管如何,你总是很厉害,童试、乡试,过关斩将,先成秀才再成了举人,本应去京中会试。”
“是啊,那时我已是没了念想,或是说本就没了念想,我想去京中,去科考,去入仕,待有一日穿着官袍,掌着大权,前去轩辕家门前寻到了爹,寻到他就好,让他知晓,不靠他,我和娘亲也可过上好日子。”
“可二伯派人告知你,族中无需你科考,科考七人,已是定下了外房。”
“是啊,之后,我终于入了轩辕家的门,娘亲,却因病离去了,你定是不知,娘亲故去时,是失望的,绝望的,她明明那么想叫我入了轩辕家的门,可得知我要去京中会试时,笑了许久,整日的笑着,当又得知我不去京中而是可入轩辕家时,娘亲…娘亲再次病倒了,一病不起。”
“只是久病成疾,与你去哪里应是无关。”
轩辕庭犹豫了一下:“敬哥儿如今的风头,可比做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