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婓象变的有些恍惚。
自从到了军器监,赵菁承从来没有打击过他,一次又一次鼓励,一次又一次信任,那宽厚兄长一般的笑容,陪伴着他度过最为煎熬的试用期阶段。
“坐。”赵菁承指了指凳子:“寻本官有事?”
“下官…”婓象没有施礼,只是满面愧疚:“大人早知下官出身了。”
“不错。”赵菁承面如常色,随即自嘲一笑:“许久之前便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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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不怪下官?”
“怪,怎能不怪,不止是怪,而是恨。”
说是恨,赵菁承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得知此事后,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婓象吓了一跳:“恨至如此?”
赵菁承自嘲一笑:“为官半生,总是怕,怕丢了官袍,直到有一日,本官觉着失了官身无甚可怕的,真正令本官怕的,是唐大人,唐大人安危。”
婓象没接话,恭敬的听着。
“梁锦坑害了唐大人,虽说唐大人又回了雍城,可本官恐惧至极,这便是怕,比丢了官身还要怕,城中出了刺客,本官更怕,日夜难安,待唐大人去了山林后,你也知晓,本官每日了结了公务,便要去城南墙上站上一时片刻。”
婓象轻轻应了一声,自从唐云去了山林后,赵菁承每日魂不守舍,到了晚上,定会去城南,等着,候着,看着,期盼着出现一队骑卒疾驰而来,高喊唐大人凯旋而归。
“因此每一个接近唐大人之人,本官都会一查再查,一探再探,唯独你,唯独你婓象。”
赵菁承吐出了一口大大的浊气:“本官探了,查了,却不如对待旁人那般仔细,尚未查出来历底细时就将你送到唐大人身边,当知晓了你是婓大人之子后,本官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本官恨不得对唐大人以死谢罪。”
“下官…”
“我知你寻我所为何事。”
话锋一转,赵菁承凝望着婓象:“本官帮你,本官也只能帮你这最后一次了,只是你也需帮本官一个忙。”
婓象没来由的感到了一阵恐慌,赵菁承的目光,愈发的炙热,炙热之下,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隐藏的悲伤和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