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帝国水师于黄海之上再次扬威,成功实施“南攻”战略,将日本联合舰队逼回港内,极大缓解帝国东南方向压力之时,帝国北疆的广袤雪原上,另一场关乎国运的陆地较量,正随着江河的彻底封冻而骤然升级。
来自圣彼得堡的严寒,似乎比往年更加酷烈。黑龙江、乌苏里江等天然屏障早已被厚厚的冰层覆盖,失去了其天堑作用。沙俄远东总督阿列克谢耶夫大将等待的就是这个时机。在获知日本海军被成功牵制,难以对华采取有效策应行动后,他不再犹豫,决心凭借其集结的优势兵力,发动一场旨在夺取整个“满洲”地区的冬季攻势。
数以万计的俄军步兵、哥萨克骑兵,拖着沉重的火炮,如同白色的潮水般,从伯力、海参崴、赤塔等多个方向,越过冰封的江面,向帝国北疆防线汹涌扑来。其主力直扑黑龙江沿岸的瑷珲、呼玛等重镇,另一路则试图从珲春方向突破,威胁吉林。
北疆经略使宋占彪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各地镇守使的告急文书如同雪片般飞向哈尔滨的前线总指挥部。边境哨所、卡伦在俄军优势兵力的首波冲击下,损失惨重,纷纷后撤。俄军攻势凶猛,其哥萨克骑兵尤其悍勇,利用机动性不断迂回穿插,试图分割包围帝国守军。
“王爷!俄军来势太猛!前线多处阵地被突破,瑷珲镇守使请求支援!”参谋长手持电文,焦急地向坐镇哈尔滨的武王柏凌岳汇报。
柏凌岳面色铁青,拳头紧握。他渴望与俄军主力决战,但皇帝“北守待机”的旨意和严峻的敌情让他必须保持冷静。他深知,在开阔的雪原上与俄军硬碰硬,并非明智之举。
“命令前线各部,依托预设之坚固据点、山地隘口,节节抵抗,迟滞敌军推进速度!决不许俄军轻易长驱直入!必要时,可放弃部分外围阵地,向哈尔滨、齐齐哈尔等核心区域收缩,拉长俄军补给线!”柏凌岳沉声下令,这是他基于现实做出的艰难决定。
然而,纯粹的被动防御并非帝国陆军的风格,更不符合柏凌岳的性格。他的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始终沉默观察着地图的柏凌峰。
“凌峰!”柏凌岳的声音打破了指挥部的紧张气氛。
“末将在!”柏凌峰踏前一步,身形沉稳如山。
“俄寇气焰嚣张,以为我只会龟缩防守。陛下虽旨意持重,然亦授我临机决断之权。我需要你,率领德械第一旅及配属部队,前出至呼玛河一线。”柏凌岳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的一个位置——“鹰嘴砬子”要塞。这是一个位于呼玛河上游南岸的天然险隘,俄军一个加强营依托山势和预先构筑的土木工事据守于此,严重威胁着帝国军队侧翼,并掩护着俄军一支主力部队的补给线。
“此地位置关键,俄军自以为地势险要,守备难免松懈。我要你,以最小代价,最快速度,拔掉这颗钉子!一来斩断俄军一指,挫其锐气;二来掩护我主力侧翼,打通呼玛河通道;三来,”柏凌岳目光锐利地看着柏凌峰,“让德国顾问看看,也让俄军尝尝,我帝国新式陆军真正的厉害!此战,许胜不许败,而且要赢得漂亮!”
“末将遵命!定不辱命!”柏凌峰没有任何犹豫,眼中闪烁着冷静而自信的光芒。他深知此战的重要性,这不仅是战术上的需要,更是向陛下、向朝廷、向敌人证明新军价值的关键一战。
柏凌峰立刻返回德械一旅驻地。他没有进行慷慨激昂的战前动员,而是立即召集赵守诚、王士珍、冯国璋、段祺瑞等将领以及随行的德国顾问,在沙盘前进行周密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