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铁流狂飙破坚壁 迂回妙策定北美

启元二十年十二月,北美大陆的严冬并未能冻结战争的炽热。喀斯喀特山脉的雪线之下,蒋百里的第七集团军与依托险要地势、实施焦土政策的美军,陷入了开战以来最为血腥残酷的消耗战。

珍珠港,第七集团军前进指挥部内,气氛凝重得如同窗外铅灰色的天空。蒋百里站在巨大的沙盘前,眉头紧锁。沙盘上,代表敌我双方的红蓝小旗在喀斯喀特山脉至内华达山脉一线密集插着,犬牙交错,清晰地显示着战线的僵持。连日来的战报堆积在案头,字里行间浸透着前线将士的血汗。

“司令,李烈钧第十三军在奇黑利斯山口再次受挫。美军利用冬季暴风雪,在预设的永备工事内以交叉火力阻击,我军先锋团伤亡逾三成,未能突破。”参谋长手持最新的电文,声音低沉地汇报。

“张绍曾第十四军在哥伦比亚河谷地的推进也极为缓慢。美军破坏了所有桥梁,炸塌了关键隘口,并布设了大量地雷和诡雷。工兵部队排险进度不及预期,部队每天只能推进数英里。”另一名作战参谋补充道。

蒋百里沉默着,目光锐利如鹰,扫过沙盘上每一道山脊、每一条河谷。他深知,美军统帅潘兴正是利用了北美大陆无与伦比的战略纵深和这片山脉的天险,意图将帝国精锐的第七集团军拖垮在这片冰雪与岩石构成的巨大磨盘里。第七集团军麾下的李烈钧第十三军、张绍曾第十四军、王廷桢第十五军,皆是帝国百战劲旅,装备精良,士气高昂,但在这种地形下,帝国军队在装甲力量和重炮上的优势被极大削弱,战斗回归到了最原始的步兵攻坚与山地渗透,伤亡数字每天都在无情地攀升。

“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蒋百里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决断,“美国人想复制我们在东欧‘东方壁垒’的经验,用空间和鲜血换取时间。我们必须变招。”

几乎在同一时间,在数千公里外的德克萨斯前线,第六集团军司令部所在地——刚刚被帝国军攻克的圣安东尼奥城内,司令官蔡锷同样面临着困境。他的部队自墨西哥北上以来,初期进展神速,但随着深入美国腹地,美军的抵抗愈发顽强。尤其是在广阔的德克萨斯平原和俄克拉荷马丘陵地带,美军小股骑兵和装甲车部队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不断袭扰帝国军的补给线,使得前线部队的推进速度明显放缓。美洲各盟国,如墨西哥、巴西、阿根廷的军队,虽然作战勇敢,但在装备、训练和协同作战能力上与帝国主力相差甚远,在复杂的攻城战和野战中对美军精锐部队时,往往力不从心,导致整个德克萨斯方向的攻势呈现出“钝刀割肉”的滞涩感。

“柏凌均报告,第十六军在达拉斯城外围遭遇美军三个国民警卫师依托城防体系的顽强阻击,炮火准备效果不佳,请求增调更多重炮和‘启元-3型’战车。”蔡锷的参谋长念着电文,面露忧色,“我们的后勤线拉得太长,从墨西哥湾沿岸转运的物资,时常遭到美军残余空军和游击队的袭击,前线的弹药和油料供应已经开始吃紧。”

蔡锷走到窗前,望着圣安东尼奥街道上匆匆行进的帝国士兵和军车,沉思良久。“潘兴这是要把我们两把最锋利的尖刀,硬生生磨钝在北美的东西两线啊。”他转过身,对指挥部内的众将官说道,“必须改变战术,不能继续这样正面硬啃了。我们需要一场决定性的机动,打乱美军的整体部署。”

北美战局的胶着状态,通过加密电波,实时传递到了位于巴拿马运河区的联盟军美洲战区总司令部。

靖王柏凌锐此刻正站在他那间可以俯瞰部分运河景色的指挥大厅内,大型沙盘上,北美战场的态势一目了然。东西两线那缓慢蠕动的箭头,以及参谋军官们不断更新的伤亡和物资损耗数据,都指向一个不容乐观的事实:战事正在向帝国不利的方向发展。

“王爷,这是第七集团军蒋百里司令和第六集团军蔡锷司令刚刚发来的联合态势分析及战术变更建议。”战区参谋长将一份文件呈给柏凌锐。

柏凌锐接过文件,快速浏览着。蒋百里和蔡锷不约而同地指出了当前正面强攻的弊端,并提出了类似的思路——寻求迂回、包抄,以机动战代替消耗战。

“蒋百里建议,利用我军在珍珠港和西雅图初步建立的海空优势,派遣一支强有力的部队,绕过喀斯喀特山脉正面,在美军防御薄弱的俄勒冈海岸某处实施一次大规模两栖登陆,直插美军防线侧后,与正面主力夹击山区的美军。”参谋长在一旁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