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浓和褚攸宁走进一家所谓的 “韩式烤肉” 店。
刚踏入店门没几步,李意浓就忍不住撇嘴抱怨:〖一看就是东北老乡开的店,不老老实实叫东北烤肉、地炉烤肉,非叫韩式烤肉。〗
攸宁:〖有什么区别吗?〗
李意浓用眼神指了指隔壁桌上那盘足有半斤重的厚切猪五花:〖韩国人哪舍得切这么大一块。〗
褚攸宁笑了。
这一刻,李意浓觉得会手语可真不错,能当着服务员的面随便乱说话。
李意浓瞧着攸宁这会儿心情挺好,便小心翼翼的开口问:“我一直挺好奇的,既然你之前做了人工耳蜗手术,为什么后来又把它扔了呢?以前这个手术可是价格不菲。”
褚攸宁听到这个问题,笑容瞬间凝固。
李意浓赶忙自服后悔药:“要是不想说就算啦,不重要。”
既然是姐姐问,褚攸宁还是决定不隐瞒。内容有些长,她担心姐姐一直看手语会累,拿起手机打字:[装上人工耳蜗后,不会像想象中那样能马上拥有正常人的完美听力。我失聪太久,已经丧失了辨别声音含义的能力。就像听到筷子掉地上,正常人一听见动静,不用刻意想,也不用看,下意识的就能知道是怎么了。可我听到后,却很难立刻做出准确的判断,所以大多数日常声音对我来说就像噪音。听别人说话也是一样,人工耳蜗刚开机的前几天,我根本就听不懂身边的人在说些什么。打个比方吧,就像你同时在听俄罗斯人讲俄语、德国人讲德语,知道对方在讲话,却根本听不懂语义。耳朵能听到声音后,自然要分散掉不少注意力,大脑处理唇语的速度就会变慢。所以那段时间,我和别人沟通,比手术前更累。没有人和我说话的时候,我也常被不明所以的各种声音吵得心烦。]
李意浓读着手机上的文字,心中一阵发紧,忍不住心疼的看着褚攸宁,安慰和鼓励从不迟到:[过渡期是有些难熬,我查过资料了,像你这样的情况,一般有个半年左右的时间就能重新构建起大脑对声音的识别机制。放心吧,你这么聪明,肯定用不了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