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史的公司设在航空港商务区的一栋写字楼里,好像专为着让国外飞回来的家伙们享受方便。
褚攸宁跟着前台走到一间办公室门口,周围飘散着淡淡的雪松香氛味,却无论如何也让她放松不下心情来。
叶书桁坐在靠窗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摆着两杯未动的茶。周礼史很是拘谨,向情妇的女儿打招呼时不太自然,但貌似并没有躲出去的意思。
接到舅舅发过来的地址时,褚攸宁还以为这是ErBaiWu控股某个分支机构的办公场所,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老板椅上竟然会坐着周礼史。
褚攸宁略显迟疑的在舅舅对面坐下,目光飞快扫过四周。这里的装潢极简,却处处透着昂贵,让她对应上了妈妈偶尔提起的“周叔叔的公司”。
对周礼史的厌恶感像100根细小的刺,3年前一股脑扎进她心里,如今已经长在肉中,甚至超过了对江澜的厌恶。 并非江澜值得原谅,而是在褚攸宁的潜意识里,妈妈的角色始终与“安全感”绑定。即便妈妈好像并不爱自己,但普天之下也不会有哪个孩子真的能戒掉“母女依恋”。
褚攸宁与所有孩子都一样,在童年时期和妈妈的联结更为紧密,母女关系的稳定永远直接影响着每个孩子对亲密关系的信任基底。妈妈的出轨,让她感受到的是“根基崩塌”的不安,仿佛连带着自己“被爱的资格”都打了折扣。
而爸爸的出轨,更多是“规则破坏”带来的愤怒,也仅仅只有愤怒而已。
这种差异,让她对周礼史,本能的竖起比江澜更高的心理防线和敌意。而叶书桁原本完全可以让周礼史提前回避,却偏偏选择用这种方式给外甥女一个下马威。
“舅舅找我,有……什么事吗?”褚攸宁开门见山,尽量让语气平稳。
好像从来没设想过聋哑人也能说出这么齐整的话来,叶书桁脸上不但没有舅舅该有的宽慰,反而有些得到个价格不菲的赠品时才会有的惊喜。
从姐姐嘴里得知了褚嘉仁准备让陈秘书接盘小哑巴的消息,叶书桁和爸爸在英国喜出望外,因为陈秘书并不是什么难搞的角色。
从周礼史嘴里得知了小哑巴拒婚的消息,叶书桁和爸爸恼了一晚上,像埋伏在草丛里的豹子刚准备窜出来就眼巴巴瞅着羚羊羔跑掉。
昨天,叶书桁拿到了李意浓的资料,给爸爸打电话时很开心。因为用这个麻烦缠身的倒霉医生打窝,肯定比用那个在小哑巴心里没土坷垃重的陈秘书更理想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