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陈虎点头,“我也知道你想等什么——等他一个人,等没人看见,等你把这玩意儿捅进他喉咙。”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可你没动。”
叶天寒猛地抬头,眼里有火:“那你呢?你是不是觉得我怂了?觉得我怕了?”
“我不是这么想的。”陈虎盯着他,“我是觉得……你还活着。”
叶天寒愣住。
“你要是在那儿动手,现在早就被人按在井台上砍了脑袋。”陈虎缓缓道,“军规不讲理,但它杀人从来不手软。你死,账清,没人多问一句。”
他伸手,指了指叶天寒手里的链子:“可你现在还在这儿,还能磨它,还能恨,还能等——这就不是怂,是活明白了。”
叶天寒喉咙动了动,没说话。
“恨吗?”陈虎忽然问。
“恨。”他咬牙,“恨不得他们全都烂在泥里。”
“那就忍着。”陈虎说得平静,“在这边关,活得久的,不是最狠的,是最能熬的。你记住,报仇不是拼谁先动手,是拼谁能最后拔刀。”
叶天寒冷笑:“等?等到哪一天?等到他们再往我头上泼粪?等到我又被绑在柴堆上?”
“等到你能一刀劈开他们的命门。”陈虎盯着他,“你现在不是街头混饭吃的罪囚,也不是烧柴堆吓人的疯子。你是要拿刀的人。拿刀的,不能急着砍,得等那一刀下去,谁都拦不住。”
叶天寒盯着他,眼神像要撕开他的脸。
陈虎不动,也不退。
两人对视片刻,叶天寒忽然低下头,手里的链子又蹭了一下石头,这次用力过猛,链节崩了个小口,反弹回来,划破他拇指。
血立刻涌出来,顺着指缝往下滴,砸在泥土上,一个点,又一个点。
他没擦。
反而把伤口按在石面上,任血混着铁锈抹开,像画符。
陈虎看着,没劝,也没走。
“我等不了多久。”叶天寒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再这样下去,我会疯。”
“那就别等别人给你机会。”陈虎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你自己造。”
“怎么造?”
“用你的脑子,不用你的拳头。”陈虎看了他一眼,“你昨晚能让一屋子人跪着听你说话,今天就能让整个伙夫营怕你。你要是只会烧人,那你一辈子都是个疯子。但你要是能让规矩围着你转……那你就不只是伙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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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转身就走,靴子踩在煤渣上,发出脆响。
叶天寒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