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愣了半秒,其中一人调转马头就想跑。叶天寒抓起地上一块冻硬的泥块,甩手扔出,正中马臀。战马受惊乱窜,撞翻了另一匹马,场面顿时混乱。
他趁机冲回病卒堆里,撕下自己衣襟,三两下把陈虎捆在背上。陈虎身子滚烫,呼吸微弱,但他没松手。
“能动的,扶墙走!”叶天寒吼了一声,“不能动的,爬!我叶天寒今天要是丢下一个,你们尽管拿菜刀剁我脑袋!”
没人动。
他又吼了一遍,声音炸在风雪里:“现在!给我动起来!”
终于有人撑着墙慢慢爬起,一个接一个,歪歪斜斜地往外挪。王六斤咬牙扶起一个瘦小的病卒,两人互相架着往前蹭。
叶天寒拎着菜刀断后,站在营门口最后看了一眼。
灶坑里的火快灭了,锅歪在地上,墙上挂着的旧围裙还在晃。这地方脏、破、臭,可它收留过饿得啃皮带的人,也救活过冻僵的兵。
他转身迈出一步,雪地上留下第一个深脚印。
骑兵很快追了上来,马蹄声越来越近。
他带着队伍拐进一条狭窄雪沟,让能走的尽量靠边,自己站在出口处。等第一匹马探头进来,他猛地从雪堆后跃出,菜刀横扫,砍中马腿。
战马哀鸣倒地,堵住了后面两匹。他趁乱扑上去,一刀割断缰绳,顺手把骑手拽下来,按进雪里,膝盖顶住对方胸口,菜刀压住咽喉。
“回去告诉你们头儿,”他盯着那人眼睛,“北境的伙夫,专杀蛮子。”
那人挣扎着想喊,他手一用力,刀刃切入皮肤,血涌出来,声音戛然而止。
他松开手,任其瘫在雪地,自己退回队伍后方。
第二波追兵绕路而来,他故技重施,又放倒一匹马。第三波学乖了,不敢贸然进沟,只在外围游走,时不时射箭。
箭落在雪地里,像插了一排枯草。
“别停!”他回头催促,“前面二十丈有片林子,到了那儿就有遮挡!”
队伍歪歪扭扭地往前挪,有人摔倒,旁边人就伸手拉一把。有个病卒实在走不动了,趴在地上喘气。叶天寒走过去,把陈虎交给他抱着,自己背起那个瘫软的兵。
“抱紧。”他说,“我背一个,也能背两个。”
那人哆嗦着搂住他脖子,眼泪混着鼻涕糊了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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