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辕侯这才看向叶天寒。“昨夜你能杀二十敌而不退,今日为何不敢抬头?”
“我不是不敢。”叶天寒抬起头,眼底通红,“我是怕看了您,会问出不该问的话。”
“比如?”
“比如,为什么每次我们拼命,朝堂总有人急着给我们定罪?”
四周一片寂静。
铁辕侯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下。“因为你还没资格让他们怕。但现在——”他抬手一指那面“血燧”旗,“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北境军中,第一火长。烽燧台不倒,这旗就不落。”
叶天寒怔了一下,随即单膝跪地,抱拳低首。
不是谢恩,是承诺。
队伍开始启程归营,四十三具棺木由八人抬一组,缓缓向主营方向移动。叶天寒走在最后,手里拎着裂天刀,脚步虚浮,左臂的旧伤因撕袖时用力再度裂开,血顺着指尖往下滴。
中途歇脚时,他靠在一块石头上闭眼喘息。耳边忽然响起陈虎的声音:“天寒!带兄弟回家!”
他猛地睁眼,四周空无一人,只有风吹动旗角的声响。
他咬了下舌尖,疼得清醒了些,右手死死攥住那截空袖管,像是攥着什么不能丢的东西。
回到主营已是黄昏。
营地中央竖起了新旗杆,“血燧”旗被重新挂上,虽然残破,但在晚风中依旧猎猎作响。叶天寒站在下面,没去疗伤,也没进帐,只是仰头看着那面旗。
穆长风没来。
药也没送。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有人在等他倒下。
他抬起右手,把那截空袖系在旗绳末端。布条随风鼓荡,像一面小小的幡,在夕阳下晃得刺眼。
“你们回来了。”他低声说,“我也不会倒。”
一名传令兵跑过来:“叶火长,铁辕侯令你即刻入帐述职。”
“就说我在守旗。”
“可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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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我说的,旗在人在,事可以晚点听。”
传令兵愣了愣,只好转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