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站在关墙上,看着南方烟尘越滚越近。风从背后吹来,把“血燧”旗吹得哗啦作响。
过了片刻,叶天寒忽然说:“铁辕侯刚才告诉我,楚狂歌还活着。”
穆长风点头:“他知道你会问。”
“你知道他在哪?”
“我知道。”穆长风看着远方,“但你现在不能去找他。”
“为什么?”
“因为你还没准备好。”穆长风收回目光,“等你真正明白‘守’字怎么写的时候,自然会见到他。”
叶天寒没再说话。
他站在高台上,右手握刀,左手垂在身侧。铁链安静地贴着皮肤,不再震动,也不再回应海水。
但它指向了北方。
就像一根指向命运的针。
探马再次来报,敌军先锋已至三十里外,扎营生火,旗帜分明写着“昭武”二字。
叶天寒终于动了。
他转身走下台阶,脚步坚定。每一步落下,地面都像是轻轻震一下。
守城的士兵看见他下来,自动让开一条路。
他走到校场中央,抽出“血刃”刀,插进石缝。
然后他解开左臂铁链,一圈圈放在刀旁。
“今晚之前,”他对身边副将说,“我要所有人吃饱饭,睡足觉。明天开战前,每人发两斤肉,三碗酒。”
副将愣住:“真要打?”
“不止要打。”叶天寒盯着刀尖,“我要让他们记住,虎牢关不是关口,是坟口。”
副将领命而去。
叶天寒蹲下身,手指抚过铁链接口。那里有个小小的刻痕,形状像是一片龙鳞。
他正要收手,铁链忽然抖了一下。
这次不是震动,是收缩。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他猛地抬头,看向关外荒野。
远处的地平线上,一道黑线缓缓推进,如同潮水漫上沙滩。
马蹄声开始响起,越来越密,像是雷在地面爬行。
叶天寒站起身,重新将铁链缠回左臂。
他握住刀柄,没有拔出。
只是轻轻说了句:
“来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