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辕侯抬起手,帐内安静下来。
“你说的这条路,”他看着叶天寒,“有没有走过?”
“没有。”
“探过?”
“没全探完。但我知道怎么避开毒雾区,也知道他们夜里换岗的空档。”
“凭什么?”
“凭我杀过他们的‘毒手判官’霍天雄。”叶天寒声音没变,“他临死前说了三句话,够我走通这条道。”
有人冷笑:“就凭敌人临死一句话,你也敢赌?”
叶天寒没理他。他从怀里掏出一面小旗,暗红色,边缘焦黑,正是当年钉在旗杆上那面“血燧旗”。
他把旗帜展开,慢慢缠在裂天刀的刀身上。
一圈,又一圈。
灰扑扑的短打袖口磨破了一角,露出左臂上的旧疤。他动作很稳,一点没抖。
“这旗是用兄弟们的血染的。”他说,“我现在把它裹在刀上,要是这一仗我没带人活着回来,你们就拿它盖我尸首。”
没人再说话。
铁辕侯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笑了下。
“好。”他说,“我给你五百人。”
他站起身,走到沙盘前,亲手把一面代表敢死队的小旗插进血河宗腹地。
“此战若败,北境失守;若胜——”他环视众人,“我们就告诉那些想看我们倒台的人,边关将士,宁可战死,不受胁迫。”
昭武伯系的将领脸色发青,还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同僚拉住。
“你什么时候出发?”铁辕侯问。
“天黑。”
“装备、干粮、火油,你要什么,现在提。”
“每人两把短斧,三支火把,一口水囊,半袋糙米。”叶天寒说,“再加五十个炸雷包。”
“炸雷?工坊才做出二十个。”
“那就把二十个拆开,重新配药,做成五十个轻量型。引信要快燃的,三息之内必须爆。”
帐外传来脚步声,一名传令兵进来报告:“工坊说材料不够,做不了那么多。”
叶天寒走出大帐,直奔校场角落的兵器库。他翻出一堆废弃的铜管和火药残渣,又让人拆了几副老旧铠甲上的铆钉。
“这些东西能用。”他对赶来的工匠说,“铜管截短,填药压实,两头封死。铆钉磨尖了塞进去,爆炸时就是散钉雨。”
工匠皱眉:“这么弄,威力小,还容易哑火。”
“我不需要它炸塌山,只要能吓住人。”叶天寒说,“敌人怕的是响,不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