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他喊住刚进门的赵小刀,“去绣坊找王掌柜,问问他昨夜可曾见着穿青衫的公子送檀木匣子。”
赵小刀应了声,转身要走,却被张彪拦住。张彪抱着个檀木匣子,笑吟吟地站在廊下:“沈总旗,我昨夜收拾私宅,翻出个旧匣子。您瞧,这匣子上的雕工,像不像苏州的?”
沈炼盯着匣子,目光如炬:“张总旗,这匣子,是从周员外家偷的?”
张彪的笑容僵在脸上:“沈总旗莫要血口喷人!这是家母给的,说是祖上传的……”
“祖上传的?”沈炼从袖中摸出周员外的帖子,“周员外说,他从未见过这匣子。”
张彪的脸色瞬间煞白。沈炼乘胜追击:“还有,昨夜西市的更夫说,听见有人往城外跑,背着的包裹里露出半截绣品——绣的正是并蒂莲。”
张彪的手指微微发抖:“你……你有证据吗?”
“证据?”沈炼将周二的血书拍在案上,“线人说,他瞧见你的人往张彪私宅送檀木匣子。更夫说,昨夜听见有人跑。再加上这匣子……”他目光扫过张彪,“张总旗,你说,这些线索,够不够查?”
张彪的额头渗出汗珠。他望着沈炼冷峻的眉眼,忽然想起那日在药铺,沈炼蹲在地上收拾碎瓷片时说的话——“有些伤,不在身上,在心里”。原来这“伤”,早就被他记在了心里。
当日下午,张彪被押进了南城千户所的大牢。
沈炼站在牢房外,望着铁窗后那张惨白的脸,声音平静:“张总旗,你可知,我为何能查到这些?”
张彪别过头,不说话。
“因为,”沈炼从袖中摸出半块玉牌,“有人愿意相信我。”他将玉牌抛进牢房,“这半块在我这。另一半,在你私宅的檀木匣子里。”
张彪的身体猛地一震。他望着地上的玉牌,终于崩溃地哭出声来:“是我……是我杀了她……她不肯交出账本,我……”
沈炼转身离开,身后传来铁链碰撞的声响。他知道,这场暗战,他赢了。但更重要的是,他守住了“青锋”的底线——有些暗箭,或许能伤人,但永远折不断正义的锋芒。
暮色漫进牢房时,赵小刀来报:“大人,张彪的人招了。他们说,张彪让线人伪造证词,拖延支援,就是为了拖垮您。”
沈炼望着窗外的晚霞,轻轻点头。他知道,真正的较量,从来不是表面的刀光剑影,而是人心的博弈。而他,始终相信——光明,终会穿透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