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突然爆发出欢呼声。赵小刀举着火把,将最后一捆红绳扔进火里。火焰腾地窜起,红绳上的木牌“陈月娘”“李秀兰”等名字被烧得扭曲变形,最后化为一缕青烟。
“从今往后,”沈炼望着燃烧的红绳,声音沉如洪钟,“南城再没有‘红绳’的买卖。”
深夜的应天府衙门,烛火在案头投下昏黄的影。沈炼坐在书案前,手中摩挲着从钱老三那里搜出的半块虎符。虎符呈虎形,表面刻着“镇北”二字,边缘有明显的缺口——与三年前漕运司劫镖案中失踪的虎符残片,严丝合缝。
“大人,”赵小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疲惫,“陆沉的信到了。”
沈炼接过信,信封是玄色的,封口压着半枚虎符印。他撕开信,里面只有一句话,墨迹未干:“沈总旗,诏狱的‘新禾’,该换批货了。”
案头的烛火突然晃了晃。沈炼望着信上的字迹,又看了看手中的虎符,想起三天前在鬼市,影卫头目临死前说的“镇北将军不会放过你”,想起郑坤信里提到的“陆沉那小子不好惹”。
“陆沉……”沈炼轻声念出这个名字,指尖摩挲着虎符上的缺口,“原来你就是那个躲在幕后的‘笑面虎’。”
“大人,”赵小刀凑过来,手里攥着张纸条,“我查了应天府的旧档,三年前漕运司劫镖案,失踪的虎符是镇北将军府的‘调兵符’。陆沉当时是漕运司的佥事,负责押运……”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在为诏狱做事。”沈炼将信纸揉成一团,扔进炭盆。火焰舔着纸团,渐渐化为灰烬,“他送虎符,不是贺礼,是警告。”
苏芷晴不知何时从门外进来,怀里抱着件披风。她将披风披在沈炼肩上,声音轻得像片云:“大人,您该睡了。”
沈炼望着她眼里的温柔,突然笑了:“苏姑娘,你说,这世道,好人能赢吗?”
苏芷晴摇了摇头,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角:“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您不是一个人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