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发现!”蹲在炕沿边仔细勘查的赵小刀忽然低呼一声。
沈炼立刻走过去。只见赵小刀用镊子,从炕席与土炕相接的一道极不起眼的缝隙里,小心翼翼地夹出了一枚小小的、色泽浑浊的物件。
那是一枚玉佩。材质是最下等的岫玉,打磨粗糙,边缘甚至有些崩口。形状是常见的如意云头,但穿孔的方式颇为奇特,像是用蛮力硬生生钻出来的,而非工匠细心雕琢。玉佩表面沾着些许炕灰,若不细看,极易被忽略。
“这绝非周家女儿之物。”赵小刀肯定道,“周家清贫,但其女待嫁,若有佩饰,也当是些喜庆的绒花、细绳,绝不会是这般粗劣的男子佩玉。更像是……匆忙中从凶手身上刮蹭、遗落下来的!”
又一件遗留物!与绣娘案现场发现的不同,但那股子粗劣与仓促的感觉,却如出一辙!
沈炼接过玉佩,指尖传来冰冷的触感。他目光锐利地审视着那拙劣的工艺和奇特的穿孔,心中警铃大作:同样的迷香,类似的遗留物……这绝非巧合!
就在此时,奉命前来协助勘验女眷房间的苏芷晴,也步入了厢房。她今日穿着一身素净的藕色襦裙,外罩一件防寒的深青色比甲,神色凝重而专注。她先是对沈炼微微颔首,随即目光便落在了那凌乱的炕铺之上。
女性的细致与同情心,让她并未像缇骑们那样先搜寻地面痕迹,而是不由自主地看向那掀开的锦被和枕头,仿佛能感受到那少女昨夜残留的体温与惊恐。
她伸出带着薄茧却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枕面,似乎想抚平那上面的褶皱。忽然,她的指尖在枕套边缘一处微微翘起的缝线处停顿了一下。
那缝线像是被什么尖锐之物匆忙勾破,露出里面泛黄的荞麦壳填充物。苏芷晴秀眉微蹙,小心地用两根指甲掐住那处破口,轻轻向外一扯。
“嗤啦——”
一声轻微的丝线断裂声。一小块被刻意塞入枕套夹层的、揉得皱巴巴的绢帛碎片,被她顺势抽了出来!
“沈大人!”苏芷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将那片绢帛在掌心摊开。
沈炼立刻上前。只见那绢帛质地普通,边缘被撕得极不规整,上面用彩线绣着图案——那是两朵并蒂而生的莲花,线条略显稚嫩,配色却异常大胆鲜艳,花瓣恣意舒展,带着一种民间特有的、蓬勃甚至有些妖娆的生命力。但在那并蒂莲的下方,却用墨线潦草地绣着一个模糊的、类似八卦符纹却又似是而非的标记,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异感。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