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的火焰在矿井深处摇曳，将林野几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布满苔藓的岩壁上，像一群扭曲的幽灵。阿雅抱着膝盖缩在角落，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矿石缝隙里的尘土，矿井深处偶尔传来的滴水声“嘀嗒、嘀嗒”，在寂静中格外刺耳，让她总忍不住往哥哥阿明身边靠。

“这矿道以前是采什么的？”老周用脚踢了踢地上一块泛着银光的矿石，声音在空荡的矿洞里有些回响。他从背包里掏出压缩饼干，掰成几块分给众人，干硬的饼干在嘴里嚼着，像在磨石头。

林野没接饼干，他正蹲在一块布满刻痕的岩壁前，手指拂过那些深浅不一的印记。这些不是自然形成的裂缝——刻痕边缘很整齐，明显是用工具凿出来的，而且排列得很有规律，像是某种符号。“不像普通的矿洞，”他抬头看向矿井深处，火把光照不到的黑暗里，似乎藏着更复杂的东西，“你们看这些刻痕，像是旧时代的工程标记。”

阿力凑过来，盯着岩壁看了半天，突然“咦”了一声：“这标记……我好像在老陈的笔记本上见过。”他赶紧打开背上的帆布包，翻出一个用塑料布层层包裹的本子，封面已经被磨损得看不清字迹。翻开泛黄的纸页，上面画满了密密麻麻的草图，有机械零件，也有类似岩壁上的符号。

“老陈说，这是‘前文明遗迹’的标记，”阿力指着其中一页草图，声音有些发颤，“他生前一直在找这些遗迹，说里面藏着能让拾荒者活下去的‘大东西’。我们从沙暴里逃出来时，他最后交代的就是，一定要把这本子和金属牌一起带出去，找到懂行的人。”

林野接过笔记本，指尖划过纸上的线条，心脏突然跳得快了些。这些草图里的机械结构，和他之前拆解过的废弃机甲完全不同——关节处的传动设计更精密，能源接口的形状也从未在市面上见过。他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一个残缺的地图，标注的位置，正好和矿井的方向重合。

“轰隆——”

突然，矿井入口方向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碎石滚落的声音。林野猛地站起身，将笔记本塞进怀里，右手摸向腰间的机械扳手：“是‘骨刺帮’的人！他们追来了！”

老周脸色瞬间白了，他快步跑到矿井入口处，探头往外看了一眼，又赶紧缩回来：“外面至少有十个人，还带着炸药！他们把入口炸塌了，我们被困住了！”

阿明一把将妹妹护在身后，声音带着哭腔：“怎么办？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林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走到被炸毁的入口处，用机械义肢推了推滚落的碎石——石块很大，凭人力根本搬不动。他回头看向矿井深处，刚才注意到的刻痕还在岩壁上延伸，像是在指引方向。“别慌，”他的声音很稳，“这矿道肯定有其他出口，跟着这些标记走，我们能出去。”

几人沿着刻痕往矿井深处走，越往里走，空气越潮湿，岩壁上的符号也越来越密集。走了大概半个钟头，前方突然出现一道铁门，锈迹斑斑的门板上，刻着和金属牌上一模一样的纹路。

“就是这里！”林野掏出那块金属牌，将它按在铁门中央的凹槽里。“咔嗒”一声轻响，铁门缓缓向两侧打开，一股带着霉味的冷风从里面吹出来，让几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