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界婚礼的提案在凯兰的铁腕支持和艾斯德的庄严承诺下,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获得了洛德拉姆的“被迫”同意。办公室内,刚刚还弥漫着的紧张火药味,此刻已被一种略显怪异却又难掩兴奋的氛围所取代。凯兰和艾斯德俨然已成莫逆,正就“星界佳酿与北境烈酒孰优孰劣”进行着初步的、声音洪亮的探讨。阿斯特和莉维娅相视而笑,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一丝如释重负。孩子们更是雀跃不已,已经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星界可能有什么好玩的。
然而,就在这团和气即将走向对婚礼细节的畅想时,艾斯德·星穹却突然话锋一转。他脸上那属于“祖父”的温和笑意稍稍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专业性的、近乎挑剔的审视目光。他优雅地踱步到那扇巨大的、可俯瞰星脉山脉大部分景致的水晶窗前,双手负后,微微仰头,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缓缓扫过窗外星脉圣所那错落有致、融汇了魔法与自然之美的建筑群。
“那么,”艾斯德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在讨论行程细节之前,作为即将成为亲家的见面礼,也作为对诸位多年来照顾我这不成器儿子的些许感谢,我想先处理一个小问题。”
众人皆是一愣,连凯兰都暂时停止了关于酒量的吹嘘,好奇地看向他。
艾斯德抬起一只手,指尖萦绕起一缕细微的蓝色星辉,如同绘图师的光笔,在空中虚点划动。随着他的动作,一幅微缩的、完全由光线构成的星脉圣所三维立体结构图,便栩栩如生地悬浮在了办公室的中央空中!其精细程度,连每一扇窗户、每一块砖石的纹路都清晰可见,甚至能看到代表能量流动的、如同血脉般的细微光丝在其中穿梭。
“哇哦!”诺拉和孩子们发出一阵惊叹,连阿斯特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显然他也没见过父亲如此施展能力。
洛德拉姆和贝拉的脸色则变得有些凝重,他们意识到,这位星界亲家似乎要对他们经营了数百年的家进行一番“品头论足”了。
艾斯德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落在立体模型上,他的手指轻点,模型立刻局部放大,聚焦在主城堡的几个关键支撑结构和能量节点上。
“亲家,”艾斯德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说出的内容却让洛德拉姆的眉头越皱越紧,“请恕我直言。贵圣所的建筑风格,融合了精灵的优雅、泰坦的厚重以及人类法师的实用主义,颇具特色,看得出是花了心思的。”
他先扬后抑,话锋随即一转:“但是,从一名星穹建筑师的角度来看,问题也不少。”
他的指尖点向主堡的中央塔楼:“首先,能量回路设计过于冗余且效率低下。看这里,还有这里,至少有三条主要的魔力输送管道绕了不必要的远路,能量在传输过程中损耗超过百分之十五。这在和平时期或许无伤大雅,但若遭遇高强度冲击,冗余线路极易成为能量反冲的突破口,引发连锁崩溃。”一道醒目的红色标记立刻出现在他所指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