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藏书室另一头,正在查阅一份古老星象图的厄喀德那,看似全神贯注,但他那如同最高精度扫描仪般的感知,早已将刚才那短暂互动中的每一个细节记录下来:艾莉丝瞬间飙升的生理反应(体温、心率)、不自然的肢体语言(指尖微颤、回避目光),以及石堎那超出常规协助范围的、主动且有针对性的帮助行为。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了零点几秒,瞳孔深处仿佛有数据流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了常态,仿佛什么也没发生,继续研究他的星图。但他那万年冰封的脸上,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几乎在同一时间,坐在靠窗位置品茶的莉维娅教授,也恰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紫色的眼眸锐利地眯起。作为秩序魔法的大师和母亲,她对细微的情绪波动和异常行为有着近乎本能的洞察力。艾莉丝那掩饰不住的羞涩与慌乱,以及石堎那看似无意实则反常的细致举动,在她眼中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般明显。她轻轻放下茶杯,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了两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但周身的气息却微微凝滞了一瞬。
午后,在圣所后面的药草园散步时,类似的情景再次上演。艾莉丝和赛琳、墨菲一起辨认草药,当遇到一株罕见的、带有尖刺的星光草时,艾莉丝犹豫着不敢下手。又是石堎,默默地递过来一副特制的、用于处理带刺药草的超薄手套,依旧一言不发,递过去后便继续去照看他自己负责的那片区域。
这一次,厄喀德那正站在一株散发着宁静气息的月光莲旁,看似在感受植物的能量波动,实则感知网络再次捕捉到了艾莉丝接过手套时那更加明显的脸红和低声道谢,以及石堎看似平静转身后,脚步比平时略微快了零点三秒的细微变化。
而莉维娅,则恰好从另一条小径走来,将这一幕完整地看在了眼里。她的目光在艾莉丝泛红的脸颊和石堎略显仓促的背影之间扫过,嘴角微微向下抿了一下,形成一个极其细微的、近乎无奈的弧度,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日的冷峻。
整个周末,这种微妙的互动发生了不止两三次。每一次,都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激起的涟漪或许旁人难以察觉,却绝对无法瞒过厄喀德那那基于绝对法则的精密观察和莉维娅那源于女性本能与教师职责的敏锐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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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两位都以“秩序”和“理性”着称的存在,在清晰地洞察到这份正在萌芽的、超越普通同学关系的情愫后,却表现出惊人的默契。
他们没有私下交流看法,更没有像诺拉那样大惊小怪地试图干预。厄喀德那只是在他的律法石板上,以绝对客观的笔触,增加了数条加密记录:
【观察对象:艾莉丝·光铸。行为模式异常:与特定个体(石堎)互动时,出现持续性生理指标波动(心率+35%,表皮温度+2.1度)及非典型协助依赖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