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冲到桌边,倒了一杯温水,又笨拙地试了试温度,才小心翼翼地、用那双能生生掰断狼牙的粗壮手掌,却像捧着绝世珍宝般,将水杯凑到瓦尔基里唇边,一点点喂她喝下。他的动作僵硬无比,紧张得额头冒汗,生怕洒出一滴。
喝了几口水,瓦尔基里的眼神似乎清明了一丝。她看着托尔那副紧张到快要同手同脚的憨憨样子,虚弱地扯动了一下嘴角,似乎想笑,却牵动了伤口,变成了一声抽气。她闭上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睁开,目光落在托尔因熬夜和担忧而深陷的眼窝上,声音沙哑地问:“笨……蛋……你……一直守着?”
托尔用力点头,古铜色的脸上因为激动和紧张而泛红,瓮声瓮气地说:“嗯!守着!一直守着!姐姐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他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只会重复这一句。
瓦尔基里看着他,黯淡的眼眸中,似乎有极微弱的暖光一闪而过。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将自己一只冰凉的手,从厚厚的绒被下挪了出来,轻轻覆在了托尔因紧张而紧紧攥着床单、骨节发白的大手上。
只是一个微小的动作,一个冰凉的触碰。
却让托尔浑身剧震,如同被一道温暖的电流击中!他猛地抬头,看向瓦尔基里,只见她已重新闭上眼,嘴角却似乎带着一丝极淡极淡的、近乎虚幻的安心弧度。托尔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心跳如擂鼓,整个人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仿佛那只冰冷的小手是什么易碎的琉璃。
另一边,坎普没有像托尔那样情绪外露。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维伦娜。当维伦娜的目光与他对视时,他微微颔首,用眼神传递着“安心”的讯息。他看到维伦娜尝试想撑起身子,却无力地跌回枕头,便上前一步,极其自然地将她身后的软枕调整到更舒适的位置,动作轻柔而精准,没有一丝多余。自始至终,他没有说一句话,但那无声的守护,却比任何言语都更令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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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伦娜看着他沉稳的动作,紫眸中的虚无似乎被驱散了些许,闪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依赖的情绪。她微微偏过头,将脸颊在柔软的枕头上轻轻蹭了蹭,是一个极其微小的、表示舒适的动作。
就在这时,疗愈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小艾莉西娜珊瑚色的小脑袋探了进来,大眼睛里充满了忐忑和期待。她身后,跟着悄无声息的白虎泰泰。泰泰巨大的头颅也挤进来,琥珀色的竖瞳担忧地望着床上的维伦娜,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带着询问意味的“呜噜”声。
看到两位姐姐都睁着眼睛,小艾莉西娜立刻露出惊喜的笑容,想扑进来,又被阿斯莫德轻轻拦住。维伦娜对着小不点微微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自己没事,又看向焦躁的泰泰,轻轻招了招手。
泰泰立刻迈着轻柔的步伐走过去,巨大的头颅小心翼翼地凑到床边,用冰凉的鼻尖轻轻蹭了蹭维伦娜露在被子外的手,那双威严的竖瞳里,充满了动物最原始的担忧与安慰。
维伦娜伸出虚弱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泰泰毛茸茸的脸颊,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极其浅淡却真实的微笑,用气声说道:“我没事……别担心。”
看着这温馨的一幕,阿斯莫德和欧申那斯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
的欣慰。最危险的阶段,总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