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普用巨魔语沉声回答:“路过猎人。长老,这里发生了什么?”
老巨魔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涌出了泪水,他指着周围凄惨的景象,声音哽咽:“是‘冰冷死亡’……是那个影子!它没有消失……它污染了这片土地!森林里的兄弟(野兽)都疯了!变得狂暴,攻击一切活的东西!我们的雪蹄鹿群全死了,被发狂的同胞(野兽)咬死、撕碎……囤积过冬的肉也被毁了大半……勇士们为了保护部落,死的死,伤的伤……饿……快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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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泪纵横,几乎站立不稳:“冬天才刚刚开始……没有食物……没有安全的猎场……我们冰痕部落……就要完了……”
托尔虽然听不懂巨魔语,但看着老者的眼泪和营地的惨状,也猜到了七八分,拳头紧紧握起,脸上充满了愤怒和同情。他看向坎普:“坎普大哥,他们……”
奥德尔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灰眸扫过破损的窝棚、巨魔们身上的伤口、以及空气中残留的那丝令他熟悉的“寂灭”能量。数据在他的核心中飞速比对、验证。凯兰·铁影关于泰坦之巅遭遇的描述,与眼前的景象高度吻合。这并非偶然事件,而是“寂灭之影”残留能量对本地生态持续侵蚀的确凿证据。威胁等级,需要重新评估。
坎普沉默地听着老者的哭诉,巨大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他看了一眼身后他们辛苦猎获的、那足够酒馆大吃好几天的猎物,又看了看眼前这些在饥饿和恐惧中挣扎的同族。猎手的本能告诉他,这片猎场已经“病了”,短期内不可能恢复正常。而这些巨魔,如果得不到帮助,很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
一种源于血脉深处、对于同族(尽管分支不同)和这片土地的责任感,压倒了竞赛和收获的念头。
坎普转过身,看向托尔和奥德尔,用通用语沉声道:“情况,清楚了。‘寂灭之影’的余毒。部落,急需食物。”
他没有询问,而是陈述。但托尔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热血涌上头顶,用力点头:“没错!帮他们!猎物给他们!比赛算什么!”
奥德尔的目光与坎普对视,灰眸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平静地陈述客观事实:“基于当前情况,将狩猎所得用于维持该部落基本生存需求,符合‘止损’与‘稳定局部生态’的逻辑优先级。高于原定的‘竞赛’目标。我无异议。”
决策,在瞬间达成。
坎普上前一步,对那位老巨魔长老郑重地说道:“长老,这些猎物,你们拿去。应应急。”
他指了指身后那堆新鲜的肉食。
老巨魔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看坎普,又看看托尔和奥德尔,尤其是奥德尔那非人的气息让他敬畏。巨大的惊喜和感激让他浑身颤抖,泪水再次涌出,他噗通一声跪倒在雪地里,朝着三人连连叩头:“感谢!感谢强大的猎人!感谢陌生的同族!感谢……尊贵的存在!你们是冰痕部落的恩人!冰霜巨魔,永世不忘!”
他身后的巨魔们也纷纷跪下,发出呜咽的感激声。
坎普和托尔连忙上前将老者扶起。奥德尔则安静地退到一旁,灰眸注视着这充满原始情感冲击的一幕,默默更新着日志:“观测到‘赠与’行为在极端环境下的社会功能。‘寂灭之影’间接促成了跨群体资源再分配案例。数据已记录。”
男生组的狩猎竞赛,以一种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方式,提前结束了。但他们带回的,将不是比赛的胜负,而是一个部落生存的希望,以及关于那股黑暗力量的、更确凿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