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自藩镇烽烟里,手提剑定山河。
削平叛镇气磅礴,元和中兴业,功过任评说。
可惜晚来耽丹药,宠奸误了笙歌。
一朝崩逝谜云多,青史留长叹,成败转头过。
贞元二十一年(公元805年),长安城里的空气比往常更紧张——唐顺宗刚登基没几个月,就因中风瘫在龙床上,朝堂成了宦官与大臣掰手腕的角斗场。就在这乱糟糟的当口,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正站在东宫门外,一身亲王礼服穿得笔挺,眼神却比殿外的秋霜还冷。
这主儿叫李纯,后来的唐宪宗。这会儿他还是个广陵王,亲爹是顺宗的长子李诵(也就是顺宗本人),按说身份尊贵,可日子过得并不舒坦。为啥?因为他赶上了唐朝最头疼的“藩镇病”——安史之乱后,那些手握兵权的节度使们,一个个把地盘当自家后花园,交税?听调?门儿都没有。德宗年间,朱泚、李怀光先后造反,皇帝都被逼得逃出长安,这烂摊子,谁接谁头大。
李纯打小就不是省油的灯。《旧唐书·宪宗纪》里说他“宽仁大度,深沉有断”,啥意思?就是表面看着和气,心里门儿清,拿主意绝不拖泥带水。有一回,德宗(他爷爷)抱着他玩,逗他:“你是谁家的娃娃,咋跑到我怀里来了?”一般小孩早吓得说不出话,李纯却脆生生答:“我是第三天子。”
这话听得德宗眼睛都亮了——那会儿德宗是第一天子,顺宗是太子(第二天子),李纯这话,既没僭越,又透着股子不凡。打这儿起,德宗就格外看重这个孙子。
等到顺宗登基,病得连朝都上不了,宦官俱文珍等人瞅准机会,想把顺宗拉下来,换个好控制的。他们瞅来瞅去,盯上了李纯——可他们没算到,李纯看着年轻,心里比谁都明白:想当傀儡?没门!
没过多久,俱文珍就带着一群宦官闯进皇宫,逼着顺宗下旨:立广陵王李纯为皇太子。顺宗没办法,只能点头。可李纯当上太子后,没忙着感谢俱文珍,反倒暗地里联络了一批忠于皇室的大臣,比如杜黄裳、裴度这些人——这些人后来都成了他削藩的左膀右臂。
贞元二十一年八月,顺宗被迫禅位,李纯在紫宸殿登基,是为唐宪宗。登基那天,李纯穿着龙袍,站在台阶上,看着底下黑压压的文武百官,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爷爷当年受的气,爹当年遭的罪,到我这儿,该了了!
宪宗刚登基,就有人跳出来找茬。谁?西川节度使刘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