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简宇援军抵达东郡,阵前生擒张燕,致张宁大军军心动摇。张宁被迫撤退,遭曹操与简宇夹击,其部将徐和、管承被简宇瞬杀。
绝境下,张宁开启异空间与简宇死斗,虽一度压制简宇,但简宇凭借赵云所赠玉佩与夏侯轻衣所制香囊,成功化解危局,最终以绝招击溃张宁。空间破碎后,张宁重伤倒地,黄巾军彻底溃败。
天穹如血,破碎的异空间在剧烈震颤中崩塌,漆黑的裂痕如蛛网般蔓延,吞噬着战场上的一切。原本扭曲的虚空逐渐坍缩,现实世界的景象重新浮现——曹军的铁骑在远处列阵,黑压压的甲胄反射着冷光;简宇麾下的精锐部队已形成合围之势,长矛如林,杀气森然;而张宁的黄巾残部,此刻已溃不成军,残存的士兵们或跪地投降,或四散奔逃,再无战意。
大地仍在震颤,仿佛在哀悼这场惨烈的对决。风卷着硝烟与血腥味掠过,吹散了张宁散乱的长发,也带走了她最后的希望。
张宁单膝跪地,银甲破碎,战袍染血,嘴角溢出的鲜血顺着下颌滴落,在焦土上绽开一朵朵凄艳的红花。她的呼吸急促而紊乱,原本凌厉如霜的凤眸此刻黯淡无光,只剩下深深的疲惫与不甘。
她的右手仍紧握着圣女剑,但剑锋已不再如先前那般璀璨夺目,而是蒙上了一层灰暗的色泽,仿佛连它也在哀鸣。她的左手死死按在胸口,那里有一道狰狞的伤口,是简宇最后一击留下的——若非她以秘术强行卸去大半力道,此刻早已命丧黄泉。
她的脑海中回荡着方才的战斗——异空间内,她一度占据上风,将简宇逼入绝境。可就在她即将得手之际,简宇胸前那枚赵云所赠的玉佩骤然绽放清光,竟硬生生挡住了她的绝招!紧接着,夏侯轻衣亲手缝制的香囊散发出幽兰香气,竟让她的精神一阵恍惚,动作迟滞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简宇抓住了机会,一招直贯她的胸膛!
“为什么……为什么连天都不站在我这边?!”她心中嘶吼,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她不甘!她恨!她恨简宇夺走了姐姐,恨命运如此不公!
简宇缓缓走近,他的战甲亦有破损,但气势依旧凌厉如剑。他低头看着张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张宁,投降吧。”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黄巾军已败,再战下去,只会徒增伤亡。”
张宁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最后的倔强:“投降?呵……简宇,你以为我会像那些懦夫一样,向你摇尾乞怜?”
她的声音嘶哑,却仍带着昔日的傲然:“我张宁,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话音未落,她猛地抬起圣女剑,剑锋直指自己的咽喉!
剑刃寒光一闪,冰冷的锋芒已触及肌肤。她的指尖微微颤抖,却并非因为恐惧,而是愤怒与绝望交织的情绪在体内翻涌。
“父亲……对不起……”她闭上眼,心中默念,“我终究……没能完成你的心愿……”
残阳的余晖正被天际最后一抹酡红吞噬,战场上的硝烟并未完全散去,混合着血腥与焦土的气味,在渐起的晚风中低回盘旋。曹军阵列中兵刃的冷光与简宇麾下将士火把跃动的火焰交织,映照着一张张或紧张、或凝重、或麻木的面孔。
风掠过破碎的旗帜,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更衬得这片刚刚经历死斗的沙场一片死寂。就在这片压抑的、几乎凝固的空气里,张宁手中那柄“圣女剑”的寒锋,已然紧贴在她白皙脆弱的颈侧肌肤上,压出了一道细微却惊心动魄的血线。
就在剑锋即将划破咽喉的电光石火之间——
“住手!”
一声清冽而急促的娇叱,如同撕裂厚重阴云的闪电,骤然划破了战场的死寂!
一道素白的身影,快得如同幻影,从大军阵型的侧翼疾掠而至!马蹄声碎,尘土微扬,来人竟是不顾一切地策马直接冲入了这剑拔弩张的中心地带!
几乎是声音传来的同时,张宁持剑的手腕已被一只冰凉却异常坚定的手死死扣住!那力道极大,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硬生生阻住了她自刎的趋势。
张宁浑身剧震,这声音……这触碰……熟悉到刻入骨髓!她猛地抬头,撞入一双盛满焦灼、心痛与如释重负的眸子里。
来人风尘仆仆,云鬓微乱,素白的衣裙上沾染着长途奔波的尘灰,额间甚至沁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以极限速度赶来的。然而,这一切都无损她清丽容颜此刻迸发出的惊人力量。正是简雪!
张宁的瞳孔在瞬间收缩又放大,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如同岩浆般猛地冲垮了她心头的死志。那声几乎脱口而出的“姐姐!”在喉间滚动,带着哽咽的颤音。她日夜思念、以为早已被简宇彻底夺走、甚至可能已遭不测的姐姐,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了她面前!在这一刻,什么败军之辱,什么身负重伤,什么黄巾倾覆,仿佛都变得不再重要。失而复得的巨大冲击,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的情感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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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她喃喃道,声音轻得如同梦呓,眼中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那紧握着剑柄、因决绝而僵硬的手指,不自觉地微微松动。简雪的出现,像一道强光,暂时驱散了她心中浓得化不开的绝望。
然而,这短暂的失神与柔软仅仅持续了一瞬。
紧接着,如同冰水泼面,更猛烈、更尖锐的情绪——被抛弃的委屈、长达时日的孤独等待、以及认定了背叛的愤怒——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她想起了简雪当日收到简宇消息后,那片刻的犹豫和最终的决定;想起了自己目送她离去的背影时,那无尽的彷徨与不安;想起了在简宇军中隐约听到的关于他们“兄妹团聚”的传闻;想起了这漫长日子里,自己独撑大局、却一次次被曹军和简宇联军逼入绝境的艰辛与孤独……尤其是最后这决定性的惨败!
所有的担忧、恐惧、委屈,在这一刻全都转化成了熊熊燃烧的怒火!
“放开我!”张宁猛地挣扎起来,声音陡然变得尖利刺耳,先前那一丝脆弱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浑身竖起的尖刺。她试图甩开简雪的手,但简雪抓得极紧,那双向来抚琴烹茶的纤手,此刻却蕴含着超乎想象的力量和坚定。
“简雪!”她不再称呼“姐姐”,而是直呼其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淬了冰的恨意,“你既已选择追随你的好兄长,投入他的麾下,如今又何必在此假惺惺地拦我?!”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伤口因激动而崩裂,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残破的衣甲,但她浑然不觉,只是用那双燃着烈焰的眸子死死瞪着简雪。
“看着我兵败如山倒,看着我众叛亲离,你不是应该和简宇一起,在高处欣赏我这败军之将的末路吗?!”
“我死了,岂不正合你们兄妹之意?!从此再无人碍你们的眼,再无人记得你们是如何从黄巾、从我和天公将军的遗志中剥离!你们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你们的荣华富贵,共享天伦!为何还要拦我?!让我死!”
最后三个字,她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声音沙哑,却蕴含着无尽的悲愤与绝望。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决堤而出,但那不是软弱的泪水,而是混合了心痛、愤怒与彻底失望的血泪。
简雪被好妹妹这连珠炮似的质问和汹涌的恨意冲击得脸色煞白,但她扣住张宁手腕的手却没有丝毫松动,反而更紧了些,仿佛怕一松手,就会永远失去她。她看着张宁颈侧那道被剑锋压出的血痕,眼中充满了后怕与钻心的痛楚。
“宁儿……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她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和难以掩饰的哽咽,试图解释,但巨大的情绪波动让她一时语塞。
“说什么?”张宁厉声打断她,眼神冰冷如刀,“说你如何与你的兄长团聚?说你们兄妹情深?说我张宁,从头到尾,都只是个外人!”
她的每一句质问,都像一把刀子,不仅刺向简雪,也刺向自己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战场之上,风似乎更冷了。残阳彻底隐没在地平线之下,暮色四合,只有火把的光芒跳跃不定,映照着一站一跪、激烈对峙的姐妹二人,将这复杂难言的宿命纠葛,凝固成一幅无比悲怆的画面。
暮色彻底笼罩大地,最后一缕天光被吞没,取而代之的是战场四周渐次燃起的火把。跳动的火焰在风中明灭不定,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仿佛无数扭曲的鬼魅在焦土上舞蹈。
硝烟未散,混合着血腥与尘土的气息,此刻又掺入了简雪身上那淡淡、却仿佛穿越了千山万水而来的杜若清香,这熟悉的味道如同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入张宁尘封的记忆深处。
远处,曹军阵列中传来隐约的金铁交鸣与战马不安的嘶鸣,衬得这中心区域的死寂更加令人窒息。空气粘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每一秒都承载着千钧重压。
简雪没有因张宁的厉声呵斥而退缩,反而在张宁剧烈挣扎、伤口崩裂渗出更多鲜血的瞬间,做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动作——她猛地张开双臂,不顾一切地、用一种近乎决绝的力量,将浑身是伤、满心是刺的张宁,紧紧、紧紧地拥入了怀中!
“宁儿——!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简雪的声音不再是之前的清叱,而是破碎的、带着剧烈颤抖的哭腔。她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瞬间涌出,滚烫地落在张宁冰冷染血的颈窝,与那道自刎未遂的血痕混在一起。
她抱得那样用力,仿佛要将张宁揉碎进自己的骨血里,仿佛一松手,怀中这个人就会化作幻影消失。她的身体也在不受控制地发抖,那是后怕、是愧疚、是积压了太久太久的思念与痛苦的总爆发。
张宁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撞得一个踉跄,整个人彻底僵住!她手中的圣女剑“当啷”一声,终于彻底脱力,掉落在地。她的双臂僵硬地垂在身体两侧,手指蜷缩,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的伤口也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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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雪的体温,隔着残破的衣甲传来,如此温暖,却又如此灼人,几乎要烫伤她早已冰封的心。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简雪胸腔的剧烈起伏和那压抑不住的哽咽。
简雪伏在她肩头,泣不成声,语无伦次地诉说着。
“我……我一直都想来找你……无时无刻不在想……”她的声音被泪水浸泡得模糊,“可是……兄长他……他颠沛流离多年,如今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宏图大业方兴未艾……他需要我,他真的需要我帮他……我……我走不开……我身不由己……”
她一遍遍地重复着“对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不该就那么走的……我不该留你一个人……让你伤心,让你难过,让你独自承受这一切……我看着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的心……好痛啊!”
她稍稍松开一点禁锢,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双手颤抖地捧住张宁冰冷的脸颊,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简雪的眼眸被泪水洗刷得异常明亮,里面盛满了近乎哀求的真诚与痛苦。
“你相信我……我生命中最快乐、最无忧的时光,就是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在巨鹿,在咱们的小院里,你练剑,我烹茶……那些日子,我怎么可能会忘?我怎么舍得忘?!”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充满了无尽的疲惫与无奈挣扎:
“如果可以选……我怎么会愿意离开你?一边是失散多年、血脉相连的亲兄长,一边是……是与我相依为命、比亲人更亲的你……你告诉我,我该怎么选?我……我没得选啊宁儿!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她的眼神变得恍惚而坚定,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悲哀:
“可是……只要有一点点兄长的消息,哪怕只是捕风捉影,哪怕希望再渺茫……就像快要溺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我也会拼尽全力去抓住……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再次失去他的可能……”
听着简雪这番泣血般的剖白,张宁的身体从最初的僵硬,到微微颤抖,再到几乎难以抑制的震颤。简雪的泪水是滚烫的,话语是恳切的,那些共同拥有的回忆碎片,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她的心防。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要沉溺在这久违的温暖和姐姐的哭诉中,几乎要相信这一切都是无奈的苦衷,几乎要原谅,几乎要软弱地回抱住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