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唤来心腹,命其核对过往登记簿。片刻后,回报称此村三年前尚无力缴清夏粮,村民多以草根充饥,从未有过抗税记录。
包税官重新展阅密报,指尖划过纸上所绘防线布局。他看出这些布置并非临时起意,而是经过反复推演:哨位间距合理,视野无盲区;陷阱深度与触发机制符合实战需求;连火障铺设点都选在迎风侧。
他靠向椅背,闭目思索。良久,睁眼唤人:“取地图来。”
仆从铺开羊皮卷,他指着山村所在位置。此处扼守北岭岔道咽喉,东通榆河镇,西接荒原旧驿。若控制此地,不仅可截流商旅,还能监视周边七村动向。
“原来不是穷窝。”他冷笑,“是藏得深。”
他又想起密报中提到的妇人编筐、少年跑信、伤员值守等细节。这般组织力,绝非一日之功。能将散沙聚成壁垒的人,必有手段,也有野心。
他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下“重税试点”四字,圈而加注:“先试三成,观其反应。若不服管,再议兵压。”
搁笔时,他忽问:“那女人……可有家眷?”
“查过,孤身一人,无亲族牵连。”
“好。”他嘴角微扬,“没有软肋,反倒难办。但越是这样的人,越怕失势。只要掐住粮道、断其外援,迟早低头。”
他吹熄蜡烛,走出房门。庭院里槐树投下斑影,他踏过树影走向马厩,下令备马前往小贵族府邸外围探路。尚未出发,又改主意,命人召两名老吏深夜密谈。
艾琳在训练场巡视午间值守情况。她走到东南哨位,见新装的机关杆略有倾斜,便蹲下调整底座。手指触到固定钉时,察觉松动一圈。她取出随身锤具,轻轻敲击两下,再用手摇晃测试稳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