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破军那冰冷的声音,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在旱塬堡内每一个守军的心上。
土墙之后,一片死寂。只能听到有人牙齿打颤的咯咯声,以及粗重而压抑的喘息。
韩遂靠在墙后,脸色铁青,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微微颤抖。他韩文约纵横凉州十几年,何时受过这等奇耻大辱?!被人像撵狗一样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最后像只老鼠般被困在这破土城里,还要被一个黄口小儿如此呵斥!
滚出去?
出去送死吗?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的鲜血混着城墙的黄土,黏腻而冰冷。
见土城内没有回应,韩破军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他轻轻一摆手。
身后军阵中,韩六立刻会意。这黑塔般的汉子猛地吸足一口气,胸膛高高鼓起,随即,一声如同炸雷般的咆哮,轰然爆发:
“韩遂老狗!缩头乌龟!你他妈聋了吗?!没听见我们狼王叫你滚出来受死?!”
这一声吼,中气十足,在空旷的荒原上回荡,震得土墙上的浮土都簌簌落下。
“你当初在陇西不是很威风吗?不是要踏平金城,把我们狼王碎尸万段吗?”
“现在怎么怂了?像条瘸了腿的老狗一样躲在这破土包里?”
“你的五万大军呢?你的羌人爹呢?你的宋建麴演两个龟儿子呢?!”
“都死绝啦?!哈哈哈!”
韩六的骂声粗俗不堪,却句句如同毒针,狠狠扎进韩遂和他残部的心窝里。每一个字,都在撕扯着他们最后仅存的那点尊严。
土城内,一些士兵羞愧地低下了头,握兵器的手更加无力。
韩遂气得浑身发抖,猛地站起身,想要回骂,却被女婿阎艳死死拉住:“岳父!不可!这是激将法!他在激您出去!”
就在这时,狼群军阵中又有了新的动作。
几名狼群士兵扛着几个沉甸甸的麻袋,快步跑到阵前,在韩破军马前将麻袋猛地倾倒!
“咕噜噜——!”
几颗狰狞的人头,从麻袋里滚落出来,在黄土地上沾满了尘土,却依旧能辨认出那惊恐扭曲的面容——
正是韩冉、麴胜,以及韩遂几个成年儿子的首级!
这些头颅被特意处理过,虽然过了几天,但依旧保持着临死前那极致的恐惧和痛苦,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恐怖骇人!
“韩遂老狗!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韩六的声音更加洪亮,带着残忍的快意,“看看这是谁?!你的好弟弟韩冉!你的乖外甥麴胜!还有你的几个宝贝儿子!”
“怎么样?老子们的手艺不错吧?砍得整齐不?”
“别急!马上就把你的狗头也砍下来,和他们凑成一串,挂在你陇西的城门楼上风干!”
几颗狰狞的人头,从麻袋里滚落出来,在黄土地上沾满了尘土,却依旧能辨认出那惊恐扭曲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