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关易主的消息,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整个司隶地区。恐慌如同瘟疫,沿着官道、顺着商队、随着逃难者的脚步,疯狂向东部蔓延。而紧随其后的,是比瘟疫更令人绝望的黑色洪流。
狼王的军令如山,在拿下函谷关的当天便已传遍全军。
“五日之内,磨利爪牙!”
这道命令被最彻底地执行。函谷关巨大的关门不再用于防御,而是化作了狼群出击的通道。以关城为中心,无数支凶悍的狼群小队如同致命的黑色溪流,向着关东地区的四面八方奔涌而去。
他们的目标明确——所有看得见的坞堡、庄园、村落,所有能抢到的粮食、财货、壮丁。
第一支由赵黑皮率领的千人队,在关东南方五十里处,盯上了一个依山而建、墙高沟深的坞堡。堡主仗着麾下数百私兵和坚固工事,竟下令紧闭堡门,箭矢齐发,试图负隅顽抗。
“不知死活!”赵黑皮咧嘴,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脸上横肉抽搐,那是兴奋的狞笑。他甚至没有下令制作简易攻城器械。
“儿郎们!”他抽出腰刀,指向那并不算高的堡墙,“狼王要的是粮食和壮丁,没说要完整的墙!给老子拆了它!”
狼群士卒发出嗜血的嚎叫,他们甚至不用梯子,数人一组,用刀斧疯狂劈砍木制的堡门,更有悍卒直接用血肉之躯搭成人梯,不顾头顶落下的零星箭矢,悍勇地向上攀爬!
堡内的抵抗比预想的还要微弱。不到半个时辰,包铁的木门在疯狂的劈砍下轰然碎裂。
接下来的场面,已不能称之为战斗。
那是狼群冲入羊圈的单方面屠杀。敢于持械者,无论兵民,格杀勿论。堡主的头颅被第一时间砍下,悬挂在残破的堡门之上。仓库被打开,成堆的粮食、腌肉、布匹被毫不留情地搬空。所有年满十五、未满五十的男子,无论情愿与否,都被绳索串联,在狼群士卒的皮鞭和呵斥下,如同牲畜般被驱赶向函谷关。
哭喊、哀求、咒骂……一切人类的情感在绝对的暴力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反抗者的尸体被随意丢弃在路旁,顺从者则在恐惧的驱使下,麻木地迈动脚步。
同样的场景,在函谷关以东百里内的土地上,同时上演了数十次。
张梆子率另一支千人队,突袭了一个傍水的大型庄园。庄园的护卫在狼群面前一触即溃。他们不仅搬空了庄园积累了数代的粮仓,更将庄园内所有的铁器——包括农具、锅釜,甚至门上的铜钉都尽数撬走,统统装车运回。
“狼王有令,一片铁也不能留下!”
庞德和马超则率领规模更大的骑兵部队,进行远程扫荡。他们如同死亡的阴影,掠过平原,专门针对那些拥有大量牲畜和战马的豪强领地。抵抗者被就地歼灭,投降者则需献出所有马匹和过半存粮,方能换取短暂的“安全”。
每一天,通往函谷关的各条道路上,都挤满了运送物资的队伍和被押送的壮丁。车辆辚辚,脚步杂沓,扬起的尘土经久不散。关内的仓库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被填满,粮食堆积如山,各种缴获的军械物资几乎堵塞了通道。
而在函谷关内,另一场更加残酷的“整合”也在同步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