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猎猎,卷动许昌城头玄色狼旗。这座曾经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帝都,此刻已完全笼罩在狼群的凶煞之气中。
城郊平原,五十万狼群列阵。放眼望去,整片天地都被玄甲覆盖,刀枪如林,旌旗蔽日。这不是普通的军队集结,而是一头苏醒的洪荒巨兽,正在磨砺爪牙。
皇宫,德阳殿。
昔日汉家天子端坐的龙椅早已被砸碎弃置,如今殿宇深处,是一座新铸的、更高更大的玄铁王座。王座通体漆黑,由不知名的陨铁混合了阵斩名将的残破兵刃熔铸而成,扶手依旧是咆哮的狼首,但细节更为狰狞,狼眼镶嵌着暗红色的宝石,在殿内烛火下流转着血芒。
韩破军并未即刻落座。
他一身玄甲,血氅垂地,静立于殿中。脚下,是曾经铺陈着华丽锦缎,如今却只余冰冷金石的地面。他的面前,是一张铺展至整个大殿中心的巨幅舆图,其上山川地势、城郭路径,比邺城那张更为精细,长江的每一道曲折,荆襄的每一处水网,巴蜀的每一座雄关,都清晰可见。
王老五、贾诩、韩六、庞德、马超、张辽、赵黑皮、张梆子、张合、高览……狼群的核心爪牙,文武重臣,尽数肃立两侧。他们的目光,灼热地聚焦在那张舆图,以及舆图前那道如同山岳般的身影之上。
殿内寂静无声,唯有众人粗重的呼吸与甲叶摩擦的微响。一股无形的、足以令空气凝固的杀伐之气,在殿宇间弥漫、压缩,仿佛随时都会炸裂开来。
“刘备,已入川了。”
韩破军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在每个人心头激起涟漪。他没有用问句,而是陈述,仿佛在说一件早已注定、只待发生的事实。
“他想学高祖,据巴蜀天险,以待天下之变。”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丝毫笑意,只有纯粹的、对猎物的蔑视与杀机。“可惜,他不是刘邦。我,也不是项羽。”
他的右脚,那覆着铁甲的战靴,缓缓抬起,然后……重重踏在了舆图之上,荆州的位置!
“砰!”
一声闷响,仿佛惊雷炸在殿中诸将的心头。
“荆州,天下之腹,刘备之根。”韩破军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铁交击的锐利,“断其根,则刘备如无源之水,纵有巴蜀天险,亦不过困守之兽!”
他的目光如冰冷的刀锋,扫过麾下这群早已饥渴难耐的凶兽。
“本王,将亲统中军!”
他的声音如同战鼓,敲定了这场南征的最高音。
“韩六!”
“末将在!”韩六踏前一步,重甲铿锵,恶鬼面甲下的独眼爆射出骇人的凶光。
“着你率三万‘狼牙’重步为全军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我要你的重斧,成为荆州守军永恒的梦魇!”
“诺!狼牙所至,皆为齑粉!”韩六的声音透过面甲,带着金属摩擦的嘶哑。
“庞德!”
“末将在!”庞德沉声应道,面色坚毅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