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黑风岭裹得严严实实。山风卷着碎石在山道间呼啸，像是鬼魅的低语，唯有零星几点火把光在岭上晃动，那是黑风寨的守卫在巡山。

阿六和小五伏在离山道半里远的灌木丛中，身上罩着粗布短褂，脸上抹了层黄土，活脱脱两个赶夜路的山民。小五眯着眼，借着月光数着山道上的守卫，指尖在地上飞快画着记号：“哥，你看，每隔二十步一个岗，手里都拿着长矛，腰间还挂着弯刀，看那站姿，都是练过的硬茬。”

阿六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守卫们时不时交头接耳，目光扫过四周时带着警惕，他压低声音：“换班时辰你记准了？刚才那拨人已经站了快一个时辰，按山匪的规矩，顶多再半个时辰就得换。”

“错不了。”小五从怀里掏出块啃了一半的麦饼，塞到阿六手里，“我刚才盯着呢，他们每炷香的功夫会咳嗽三声，现在已经咳了四次，再咳一次就该换班了。”他顿了顿，指了指山道尽头的黑影，“你看那寨门，是用实心松木做的，上面还裹着铁皮，门口那两个守卫，腰间挂的是‘透骨弩’，箭上肯定喂了毒，咱们可不能硬碰。”

阿六咬了口麦饼，目光落在寨门后的塔楼里——那里亮着一盏油灯，隐约能看到有人影在晃动。他摸了摸怀里的信号弹，心里盘算着：“萧大侠让咱们查三件事，布防和殿主行踪还好说，最难的是查关押蛊人的地方。我听林风大哥说，中了蚀骨蛊的人会时不时抽搐，咱们得找有哭声或者动静的地方。”

正说着，山道上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立刻缩紧身子，只见一队穿着黑袍的人从寨子里走出来，为首的人身材高大，脸上戴着青铜面具，手里提着个黑色的笼子，笼子里似乎有东西在蠕动。

小五的呼吸瞬间屏住，他扯了扯阿六的衣角，用口型示意：“是血魔殿的人！”

阿六点头，借着灌木丛的掩护，悄悄跟了上去。黑袍人走得很快，顺着山道往山后去，直到走到一处崖壁前才停下。为首的面具人从怀里掏出块玉佩，贴在崖壁的凹槽上，只听“咔嗒”一声，崖壁上竟缓缓开出一道石门。

石门后透出微弱的绿光，伴随着一股刺鼻的腥气，像是腐肉混着草药的味道。阿六和小五躲在不远处的岩石后，看着黑袍人将笼子推进石门，又说了句什么，石门便缓缓关上，恢复成崖壁的模样。

“那是什么地方？”小五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疑惑，“绿光、腥气，莫不是炼解药的地方？”

阿六皱着眉，心里隐隐有了猜测：“说不定既是炼药的地方，也是关押蛊人的地方。你刚才看到笼子里的东西没？像是个人，手脚都被绑着，还在挣扎。”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炭笔和一张油纸，飞快地画着崖壁的位置和石门的样子，“咱们得把这个记下来，回去告诉萧大侠。”

就在这时，山道上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两人回头一看，只见刚才的守卫开始换班，新上来的守卫手里拿着火把，比之前那拨人多了两个，还多了一条狼狗。狼狗鼻子贴着地面嗅着，时不时朝着灌木丛的方向狂吠。

“不好，被发现了！”小五立刻拉起阿六，“咱们往山后跑，那里有片竹林，能藏人！”

两人刚起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大喝：“什么人在那里？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