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蹲在水循环管道旁边,耳朵压成飞机耳,瞳孔缩成一条细线。
它平时预警都是炸毛,这次却反常地趴着不动,爪子死死按在管道的焊接缝上。
“喂,你别吓我啊。”
我蹲下来,顺着它的视线看过去,管道连接处的密封圈开始往外渗水,一小股细细的水流,沿着金属壁往下淌,在地面积出一小滩。
水是浑浊的,带着铁锈的暗红色。
“......完蛋。”
我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到旁边的工具箱,螺丝刀哗啦啦撒了一地。
女人临走前修好了通风系统,可地热泵的密封圈她没碰过,这玩意儿在极寒天气里老化得比预想的快。
备用零件箱在仓库最里面。我翻箱倒柜的时候,手指一直在抖,塑料收纳盒哐当哐当响。
空的。
“怎么可能......”
我蹲在地上,脑子里嗡嗡的。明明上周还清点过,密封圈至少还有三套。
小七忽然跳上货架,爪子扒拉下来一本活页册子。
安娜的苔藓图鉴,纸页被小七的爪子哗啦啦翻动,最后停在中间某页。
我跑过去看,空白处用铅笔歪歪扭扭画了个密封圈的草图,旁边标注了尺寸。
那丫头肯定是在仓库玩的时候随手画的,小孩子嘛,看到什么都想临摹两笔。
这么说来,不定是她当成好玩的带走了。
温度降得飞快。
避难所的电子屏上,数字一跳一跳地往下掉。18℃……17℃……16.5℃……
小七叼着我的防寒服跑过来,它抬头看我,尾巴尖指了指北方,冰岛母女离开的方向。
“你该不会是想......”我捏着那张草图,纸边已经被我攥皱了。
地热泵又发出一声呻吟,这次像是垂死挣扎的喘息。
监控屏幕闪了一下,画面切到外部摄像头:北边的天空泛着诡异的橘红色,极光像被泼了颜料一样,不再是往常的幽绿色,而是某种病态的橙。
小七用脑袋拱我的腿,项圈上的木雕火山精灵晃来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