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地窖

幻想之源 鱼三条 3741 字 12天前

“撤!快撤!离开这片废墟!”

陈锋的嘶吼在枪声、怪物的嘶鸣和深坑传来的低沉搏动中显得格外尖锐。

他和小张架着赵刚,那名队员背着昏迷的秦羽,李雷则抱着古灯,一行人跌跌撞撞,如同狂风暴雨中飘摇的小舟,拼命朝着土墙豁口方向冲去。

老王、小张、大刘和胖婶四人组成的火力网是他们唯一的掩护。

子弹泼洒向废墟深处,打在那些新生骨刺触须油亮的甲壳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火星四溅。虽然难以造成实质性伤害,但成功地吸引了大部分触须的注意。

“吼——!”

几条正在贪婪吸食肉柱残骸的骨刺触须猛地抬起头,顶端暗红的骨刺对准了开火的老王等人,发出充满威胁的低沉嘶吼。

它们放弃了残骸,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猛地弹射而出!

“小心!!”老王瞳孔骤缩,大吼着侧身翻滚。一道带着腥风的黑影擦着他的后背掠过,“噗嗤”一声扎进他刚才站立的地面,碎石飞溅!

“打!打它的连接处!”

大刘吼叫着,调转枪口朝着触须与孔洞连接的根部猛烈射击。

胖婶则咬着牙,将手中老旧的霰弹枪对准另一条扑来的触须,“轰”地一声,近距离的钢珠风暴将触须顶端的骨刺打得微微偏移,墨绿的粘液溅了一地。

土墙豁口近在咫尺!陈锋甚至能看到豁口外幸存队员和村民惊恐又带着一丝希冀的脸。

“快!再加把劲!”陈锋感觉自己的肺在燃烧,架着赵刚的手臂早已麻木。赵刚的身体冰冷得可怕,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就在这冲刺的生死关头——

“噗嗤!”

一声令人心胆俱裂的穿刺声!

一条从侧面阴影中悄无声息钻出的骨刺触须,如同最阴险的刺客,猛地从地下窜出!

它的目标不是开火的老王等人,而是正在撤退、背着秦羽的那名队员!

暗红的骨刺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那名队员的大腿!

“啊——!!!”凄厉的惨叫划破空气。

巨大的冲击力带着队员和背上的秦羽一起向前扑倒!

秦羽的身体被甩了出去,重重砸在泥泞中,翻滚了几圈才停下,一动不动。

那名队员则被触须死死钉在地上,鲜血瞬间染红了泥浆。

“大强!!”陈锋目眦欲裂,想要回身救援。

“队长!走!别管我!”

名叫大强的队员满脸血污,剧痛让他面容扭曲,却死死抓住穿透自己大腿的触须根部,试图阻止它继续攻击背上的秦羽,同时对陈锋嘶吼:“带秦羽和赵刚走!!”

“不!”李雷看到秦羽被甩飞,古灯差点脱手,他发出一声悲鸣,想扑过去。

“李雷!拿灯!”陈锋心如刀绞,但理智压倒了情感。

他红着眼,对小张吼道:“拖赵刚出去!”同时,他猛地松开赵刚,拔出腰间的手枪,朝着钉住大强的触须根部连开数枪!

“砰砰砰!”

子弹打在触须根部相对柔软的连接组织上,墨绿的汁液喷溅。触须吃痛,猛地一甩!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大强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身体如同破布娃娃般被巨大的力量甩飞出去,撞在残破的土墙上,软软滑落,生死不知。

“大强!!!”老王等人发出悲愤的怒吼,火力更加疯狂地倾泻向那条触须和它钻出的孔洞。

陈锋强忍悲痛,借着触须甩开大强的瞬间,一个箭步冲到昏迷的秦羽身边,将他抄起扛在肩上。

另一边,小张和李雷已经合力将赵刚拖出了豁口。

“老王!撤!快撤!”陈锋扛着秦羽,一边朝豁口狂奔,一边对着仍在掩护的老王等人嘶吼。

老王、大刘、胖婶和小张且战且退,子弹不要钱似的泼洒,暂时压制住了几条试图追击的骨刺触须。他们跌跌撞撞地冲出了豁口。

“快!离开这里!去…去村西头那个地窖!”陈锋喘息着下令,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村西头有个半塌的房屋,下面有个相对坚固的地窖,是之前勘察时发现的临时避难所。

众人不敢有丝毫停留,互相搀扶着,拖拽着重伤员,踉跄着向村西头转移。

身后,加油站废墟中,骨刺触须的嘶鸣变得更加狂躁,它们似乎对猎物逃脱感到极度愤怒。

深坑方向,那搏动声越来越沉重,越来越近,仿佛那庞大的母体虚影正拖着无形的身躯,缓缓移动,要将整个荣庆村彻底碾碎!

血光如同实质的潮水,开始从深坑边缘向外蔓延,所过之处,泥土都仿佛在融化、异变。

“赵刚!赵刚同志!”

李雷一边跑,一边徒劳地呼唤着架在小张身上的赵刚。

赵刚的头颅无力地垂着,没有任何回应。

李雷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怀中紧紧抱着的古灯。

灯焰依旧微弱,只有黄豆粒大小,在泥污的灯盏里顽强地跳动着,散发出那微弱的、令人心安的暗青色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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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微弱的光,是他们此刻唯一能抓住的、非自然的希望。

就在这时,李雷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异样。

古灯那暗青色的灯焰边缘…似乎…极其微弱地…缠绕上了一丝几乎看不见的、极其淡薄的…暗红色?

那颜色,与深坑中翻涌的血光,如出一辙!

李雷以为自己眼花了,是身后弥漫的血光映照所致。

他用力眨了眨眼,再仔细看去。灯焰依旧,暗青为主,那一丝暗红却仿佛从未出现过。

是错觉吗?还是…某种更不祥的联系?

他不敢深想,只是把古灯抱得更紧了些,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来自深坑的恐怖注视和废墟中怪物的嘶鸣。

冰冷的灯身紧贴着他的胸膛,那微弱的凉意透过衣物传来,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

众人终于冲进了村西头那座半塌的房屋。

老王和胖婶迅速掀开入口的伪装,露出了一个狭窄向下的地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