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报警!叫救护车!现在依旧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情况!”
张立心医生的声音通过电流变得有些失真。
“他长时间没有进食饮水,脱水,加上戒断反应和低血糖可能会引发休克!你现在把手机摄像头对着他,让我看看他的情况!快!
唐萱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
她连忙稳住,在张立心的指令下,将颤抖的镜头对准了地上的李若荀。
张立心只看了一眼,心就沉了下去。
视频画面中,李若荀精致昳丽的脸庞苍白得像一张薄纸,在手机屏幕的冷光下几乎是半透明的,失去了所有血色。
冷汗从他额角不断渗出,将几缕汗湿的黑发黏腻地贴在苍白的皮肤上。
因为之前的剧烈干呕耗费了为数不多的精力,他已经无力维持坐立的姿势,双眼紧闭地躺在冰凉的地面上,胸膛微弱地起伏着。
平日里色泽浅淡的嘴唇已然发白,微微泛着青紫。
即便在这样极致的痛苦中,他精致的眉骨与挺直的鼻梁依然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轮廓。
可越是这样,那份濒临破碎的脆弱感就越是刺眼。
“小荀?小荀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陈思月跪在他身边,声音哽咽着,不敢去碰他,只敢一遍遍地轻唤。
“小荀,别怕,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坚持一下,好不好?”
那带着哭腔的呼唤,像穿透了层层厚重的水幕,终于抵达了李若荀沉重的意识深渊。
李若荀挣扎着,试图从那片冰冷黏腻的黑暗中挣脱出来。
他努力寻找着说话人的身影,并去理解对方表达的意思。
但大脑像生锈的机器,每一个齿轮都运转得异常艰难,那些声音也像是音节的拼凑,难以被解析。
他只能下意识地牵动嘴角的肌肉,想要扯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但这个微小的动作似乎又不知道牵动了身体里某根敏感的神经,压抑不住地恶心感再次泛了上来,让他忍不住想要再次呕吐。
就在这昏沉与痛苦的交织中,李若荀感觉到自己被搬动。
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耳边,尖锐刺耳。
有冰凉的液体擦拭着自己的皮肤,然后是刺痛,他迷迷糊糊地意识到那是护士在给自己扎针输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