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使大人,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她没有抬头,声音清冷如刀锋。

耶律休的脚步一顿,颓然地垂下头。是啊,没选择了。一边是皇兄的催命符,一边是瑞王的“护身符”。怎么选,都是一条不归路。

“他想用婚书锁住我,可锁链,有时候也是武器。”赵清晏将短刀插回鞘中,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她终于抬起头,看向窗外瑞王府的方向,“现在,皇兄再想动我,就得先看看这锁链的另一端,牵着的是谁。他朱平安,给了我一个与我那好皇兄,在鸿煊朝堂之外,重新扳手腕的资格。”

耶律休愣住了。他看着眼前的公主,忽然发现,她非但没有绝望,眼中反而燃烧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斗志。

她将自己,也当成了棋盘上的一枚棋子。一枚身不由己,却能撬动整个棋局的,关键棋子。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耶律休沙哑地问。

“等。”赵清晏端起桌上已经凉透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等我皇兄的下一封信。他比我更急。”

消息传回鸿煊王都的速度,比所有人预料的都快。

三皇子赵景曜的府邸,气氛凝重如冰。他最心爱的一只波斯玉碗,此刻已化为一地碎片,静静地躺在他的脚边。

“他敢!”赵景曜的胸膛剧烈起伏,那张素来张扬的脸上,肌肉因愤怒而扭曲,“他竟然敢向本王提亲?他把清晏当成什么了?战利品吗?一个靠着阴谋诡计上位的卑贱皇子,也配染指我鸿煊的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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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的几名幕僚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一名留着山羊胡的幕僚壮着胆子出列:“殿下,息怒。如今看来,这瑞王是铁了心要保下三公主。我们若是强行催逼,怕是正中他下怀,给了他开战的借口。三公主和使团的安危……”

“安危?”赵景曜冷笑一声,一脚踢开脚边的碎片,“本王现在更担心她乐不思蜀!自请为质,现在又默许了婚事,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皇兄,还有没有鸿煊的江山社稷!”

怒火过后,是一种被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屈辱感。他感觉自己挥出的重拳,全都打在了棉花上,对方非但毫发无伤,还顺势将他的武器都夺了过去。

“殿下,”另一名更为老成的幕僚上前一步,低声道,“事已至此,动怒无益。这瑞王以‘国婚’为名,将事情抬到了两国邦交的高度,我们确实不好再用家法处置。但,事情也未必没有转机。”

赵景曜猛地回头,眼中凶光毕露:“说!”

“他不是要谈婚事吗?那我们就跟他谈!”幕僚的眼中闪过一丝精明,“殿下可以立刻上奏陛下,就说兹事体大,关乎国本,非同儿戏。恳请瑞王殿下体谅,容三公主先回朝,与陛下和您当面共商大计。只要她的人回到了王都,是嫁,是留,甚至是……别的安排,那主动权,不就又回到我们手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