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们那边一切正常,没发现追兵。”赵铁山回报道,“按您的吩咐,灶坑挖了二十几个,痕迹做得很足。”
王栓子也禀报:“我们后方很干净,至少三十里内没发现尾巴。留下的‘饵’也都放出去了。”
夏明朗听完汇报,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他走到溪谷高处,望向西北方向。暮色四合,戈壁滩上一片苍茫寂寥,看不到任何异常。
但这寂静,反而让他心中的那根弦绷得更紧。
狼骑……会如何选择?
是相信猎鹰和王栓子部留下的“溃逃”迹象,主力扑向东南?
还是看穿这层伪装,精准地咬住他们真正的主力?
或者,更为狡猾地,分兵数路,同时追击?
他不知道答案。
但他知道,自己布下的疑兵之阵,已经最大限度地增加了对方判断的难度,为自己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和主动权。
“今夜人不解甲,马不卸鞍。明早寅时出发,路线稍作调整。”夏明朗下达了新的指令。
夜色渐深,溪谷中篝火黯淡。士兵们抱着兵器,靠着岩壁和衣而卧,无人真正熟睡。
夏明朗独自坐在一块岩石上,指尖在沙地上无意识地划动着,推演着各种可能。
星空低垂,与脑海中那幅得自遗刻的星地势象图隐隐重合。
这盘以天地为棋盘、以生死为赌注的大棋,才刚刚开始。
而他,必须算无遗策,才能带领身后这百余袍泽,从这重重杀局中,闯出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