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将图纸卷起,塞入防水油布袋,系于腰间。随即从铁柜底层取出一份新图,封面无字,仅有一枚金穗压痕。
这才是真图。
他提笔在旧图背面写下:“伪图已验,诱敌深入。”然后将其投入炭炉,火舌瞬间吞没纸角。
炉火映照下,他取出随身《坤舆万国全图》,翻至背面夹层,将新图藏入。图中雁门关位置,已被朱砂点出三个小圈,呈三角之势。
他伸手触碰那三点,指尖微颤。
此时,耶律楚楚快步入内,手中握着一枚鹰笛。
“金翅雕今晨发现异常。”她语速急促,“一支商队,夜间行于北岭东侧,驼铃声断续,似刻意掩盖行迹。我放追风隼尾随,发现其卸货于废弃盐井,箱中非盐,是铁件。”
“什么铁件?”陈墨问。
“疑似火炮部件。”耶律楚楚递上一张炭笔草图,“与我们拆解的霹雳车部件相似,但结构粗糙。”
陈墨盯着草图,良久未语。
片刻后,他起身走向密室机关,启动铜丝震感网,调取过去十二个时辰的警报记录。工坊、学堂、盐仓皆无异动,唯有一条来自北岭哨卡的讯号——三更时分,地面震动持续七息,强度足以承载重物运输。
他回身,对耶律楚楚道:“传讯慕容雪,改道西岭。原路线暴露。”
耶律楚楚领命,转身欲走。
“等等。”陈墨从腰牌中取出一枚铜哨,“带上这个。若遇敌,吹三短一长,工坊地下窖将启动共振预警。”
铜哨落入耶律楚楚掌心,冰凉沉重。
陈墨坐回案前,翻开账本,提笔记录:
“正月十七,北境细作入关,三十六骑已渡阴山。伪图现,真图藏。火炮拆运,静音组立。敌在暗,我在明,然路已断,网已张。”
他合上账本,指尖再次三叩封面。
门外传来脚步声,柳如烟悄然入内,手中无物,只低语一句:
“静音组第一讯已发,回讯在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