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的通天殿,朝会的议题本是西域商路的关税细则,礼部尚书却在奏对末尾,忽然话锋一转,躬身道:“陛下,如今新朝初立,楚洪叛乱已平,边疆之患渐缓,国内承平,正是充盈后宫、绵延子嗣之时。臣请陛下选秀扩充三宫六院,以固国本。”
话音落下,殿内一片寂静。众臣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丹陛。
白洛恒神色一凝,他抬眸看向礼部尚书,这位老臣鬓发斑白,此刻却腰杆挺直,脸上带着几分“为国分忧”的恳切。
“礼部尚书的意思是,朕的江山稳固,全靠后宫人数?”
礼部尚书躬身更深:“陛下息怒。自古帝王多子嗣,方能显国运昌隆。如今后宫仅有裴皇后一人,皇子仅白乾殿下,若遇不测,国本动摇。臣并非贪图美色,实是为大周基业着想。”
“为大周基业着想?”
白洛恒将一巴掌拍在御案上,发出“当”的轻响。
“朕记得前几日户部奏报,云州灾后重建需二十万贯,西域商队的护卫粮草尚缺三万石。这些事,尚书可有心思分忧?”
礼部尚书一怔,嗫嚅道:“臣……臣以为,两者并不相悖……”
“相悖与否,朕心里清楚。”
白洛恒打断他,语气冷淡:“扩充后宫,选秀、建宫、封赏,哪一样不要耗费金银?如今国库空虚,就算是要费钱,该用在百姓身上,用在边防之上,而非后宫虚饰。此事不必再提。”
拒绝得干脆利落,殿内再无人敢附和。
礼部尚书脸色涨红,却只能躬身退下,袖中的手紧紧攥着笏板,指节泛白。
散朝后,此事本已沉寂,没想到三日后,立政殿的奏折堆里,竟陆陆续续冒出十余本奏折,皆是各地官员所上,内容如出一辙,恳请陛下扩充后宫,以延子嗣,固国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