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右瞥了一眼。
后厨的人都在埋头收拾,没人看他。
他迅速地从柜子里拿出自己那两个大饭盒,手脚麻利地行动起来。
一个饭盒,装了肘子肉块和汤汁。
另一个饭盒,他把剩下的糟溜鱼片和一些炒菜的边角料拨了进去,上面又盖了两个大白馒头。
做完这一切,他心里一阵狂跳,既紧张又兴奋。
他把两个沉甸甸的饭盒放进一个不起眼的旧布袋里,塞到了自己休息角落的长凳下面,用一件工作服盖上。
“柱子!”
何大清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吓了傻柱一个激灵。
他爹又溜达过来了。
“爸,您怎么又来了?”
傻柱心里发虚,但脸上还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过来看看。”
何大清的目光在厨房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他儿子身上。
“今天开了小灶,没动什么歪心思吧?”
“瞧您说的。”
傻柱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摆手,脸上堆起笑。
“您儿子是那种不记打的人吗?
您天天都念叨,我就是没耳朵,那也记心里了。
放心吧,绝对没带!”
何大清半信半疑地盯着他看了半天。
“你小子,最好别跟我耍花样!”
何大清指了指他,压低了声音警告道。
“王媒婆那边已经有信儿了,下个礼拜就安排你跟纺织厂那个姑娘见面。
“你敢在这节骨眼上给我出幺蛾子,我打断你的腿!”
“知道了,知道了,您就放心吧!”
傻柱不耐烦地把他往外推。
“我这儿还忙着呢,您赶紧回去歇着,别在这儿添乱了。”
把何大清打发走,傻柱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看了一眼长凳下的布袋,心里那点不安很快就被兴奋所取代。
侥幸的甜头,往往是通往深渊最致命的诱惑。
......
下班的铃声再次响起。
傻柱的心,也跟着这铃声,莫名地跳快了几分。
他特意磨蹭了一会儿,等到食堂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不紧不慢地提起那个布袋。
走出食堂后门,他没有直接往厂大门走。
而是绕了个圈,混进了从车间下班的大部队里。
人多,目标就小。
这是他多年来总结出的经验。
他把自己缩在一群五大三粗的工人中间,低着头,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起眼。
布袋被他紧紧地夹在胳膊和身体之间,生怕跟人撞了。
离大门越来越近,他看到门岗那边还是跟前几天一样。
只有两个保卫干事懒洋洋地站着,对大部分人都是挥手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