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那场不欢而散的对峙,像一道深刻的裂痕,横亘在两人之间。空气沉重得能拧出水来,往日那些或暧昧或温馨的互动荡然无存,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冰冷和沉默。
楚南栀不再试图递交任何方案,她将自己关在画室或书房,一待就是大半天,仿佛在用这种方式,为自己构筑一个临时的避难所。而郑煦言,则用更繁重的工作和更冷硬的态度,将自己武装起来,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所有靠近的人都噤若寒蝉。
但有些话,终究需要说清。或者说,有些判决,终究需要下达。
晚餐时分,长长的餐桌上只有他们两人,精致的菜肴几乎未动。刀叉碰触骨瓷盘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郑煦言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冷意。他抬起眼,目光如同审视一件物品,落在对面始终低垂着眉眼、默默进食的楚南栀身上。
“没有解释?”他开口,声音平淡,却比之前的怒吼更让人心寒,“所以,是默认了?”
楚南栀握着叉子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指节泛白。她停下了动作,却没有抬头。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剧烈颤抖着,显示出她内心远不如表面这般平静。
她能感觉到他目光中的压迫,那里面不再有探究,只剩下一种近乎残忍的、等待她亲口承认的笃定。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每一秒都如同凌迟。
就在郑煦言眼底的讥诮和冷意越来越浓,几乎要再次起身离开时——
楚南栀终于,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总是带着慵懒或狡黠光芒的杏眼里,此刻却盛满了某种沉重的、近乎绝望的哀伤。她望着他,望着这个她曾以为可以试着去信任、去靠近的男人,唇瓣微微翕动,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破碎而艰难的音节:
“如果……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