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跟在她身后的成是非却忽然停了下来,蹲下身,鼓起腮帮子,喉咙里发出一阵极其怪异却又富有节奏的“咕噜咕噜咕噜咕噜”的声音。
云萝好奇地凑过去:“你干嘛啊?”
成是非压低声音:“我这是在学母鸡叫!”
“学母鸡叫?” 云萝更疑惑了,“干嘛要学母鸡叫?”
成是非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什么什么干嘛?你别整天问我干什么好不好?!”
云萝被他这态度惹毛了:“你干嘛不喜欢我问你干嘛?我偏要问!干嘛干嘛干嘛?你说不说?” 她伸出手指就去戳成是非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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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是非一边躲闪,一边还得维持着那古怪的叫声。
两人正斗嘴间,那只原本机警的雉鸡竟仿佛被这声音吸引,迟疑着放慢了脚步,探头探脑地朝成是非所在的方向张望。成是非心中暗喜,声音愈发逼真,那雉鸡竟真的被迷惑,一步步走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雉鸡进入捕猎范围的一刹那,成是非右手快如疾风,精准无比地一把扼住了雉鸡的脖子!
“哈哈!到手了!” 成是非提着不断扑腾的雉鸡,得意洋洋地在云萝面前炫耀。
云萝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这无赖法子居然真的管用!
成是非熟练地给野鸡放血、拔毛、开膛破肚,在河边清洗干净。他又四处搜寻,采来一些带有特殊香气的野草和树叶,塞进鸡腹之中,然后用河边湿漉漉的黄泥将整只鸡厚厚地包裹起来,生起一堆篝火,将泥团置于火中煨烤。
云萝在一旁看着那裹满泥巴的鸡,不由得满脸嫌弃:“这……这东西,真的能吃吗?脏死了……”
成是非一边翻动着火堆,一边老神在在地嘲笑她的无知:“你这个真是天下最愚蠢的问题了!岂止是能吃,简直是人间美味,好吃得让你连舌头都想吞下去!” 待到泥巴被烤得干硬发裂,散发出阵阵混合着泥土与肉类的奇异香气时,他用树枝将泥团拨弄出来,趁热用手一拍。
“咔嚓”一声,干硬的泥壳应声而碎,露出里面金黄流油、皮酥肉嫩的鸡肉。成是非扯下一小块焦脆的鸡皮,吹了吹气,放入口中,故意闭上眼睛,做出极其夸张的享受表情,啧啧赞叹:“哇——!好美啊!真是天底下最最美味的鸡啊!香得舌头都要掉下来了!”
云萝看着他吃得那般香甜,又闻着那勾人馋虫的香气,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她咽了咽口水,终于按捺不住,也凑上前去,小声嘟囔道:“我……我又没说不吃……” 说着,伸手便扯下了一只肥嫩的鸡腿。
鸡肉入口,外皮微脆,内里却鲜嫩多汁,混合着野草清香和泥土烘烤带来的独特风味,是一种她从未在精致御膳中体验过的、粗犷而原始的美味。云萝的眼睛瞬间亮了,也顾不得什么公主仪态,大口快速地吃着,含糊不清地赞叹:“哇!好好吃呀!这个鸡……叫什么名字啊?”
成是非一边大口撕咬着鸡肉,一边含糊地解释道:“这个鸡呢,听说最早是叫花子发明的,叫花子没锅没灶,就用这法子,所以就叫‘叫花鸡’!”
“叫花鸡?” 云萝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不乐意,“那我吃了这个鸡,我不就成了叫花子了吗?”
成是非闻言,故意把手里剩下的鸡肉往身后藏了藏,得意道:“是啊!你不是叫花子,你不能吃!拿来给我!”
云萝顿时急了,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扑过去就要抢:“给我!给我给我给我嘛!我的鸡腿!快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