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兄弟莫名其妙进入大堂,卫时觉往主位一座,两人立刻弹起来,“将军有军务,抱歉。”
卫时觉拽住他们,“两位宋兄啊,不是我说,你们就不可能高中,会试与乡试完全不同,你们就算考一辈子也没用。
宋大兄,皇帝问税赋枯竭、山蛮闹事,国家如何处置,你破题竟然说论语,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大谈三皇五帝之德,哒哒哒一堆,一举实话都没有。
宋二兄更绝,破题竟然说气理,大谈洪涝、稻灾、种忌,治盐、纺织、制器,你这全是实话,但一句如何执行都没有。
你们兄弟二人,一个太正,一个太实,对推广、普及、应用等实务完全没有涉猎,这些事得实践,在书院苦读有个毛用。
回乡干嘛?不是在科举,就是在科举的路上,白白浪费人生,从现在开始,你们被征召,都督府军器局正在恢复,入京到工部督械,制器去吧。”
两人本被说的羞愧,这时候又连连摆手,“将军,我们要回家,生计不愁。”
“呸!”卫时觉向旁边笑骂一句,“牛马哪有家,只有驾驾驾,让家眷入京,先住我家。两位宋兄精研梦溪笔谈,精通农工,进士不是你们的前途,举人足够了,大明需要制器。”
两人还要拒绝,卫时觉突然冷脸,“就这样说定了,众将请坐。”
马祥麟夫妇先落座,知县邓至澄也落座,宋家两兄弟高兴,又有点为难,人生计划突然改变,一时难以接受。
但钦差说话,两人只好一左一右先站在身后,充当幕僚。
卫时觉暗喜,一旦客套就远了,文人就得架起来才能快速结束。
陈山虎介绍完景州和武邑的情况,邓至澄又发了两句牢骚,乱匪未起,河间府、真定府和保定巡抚都没法插手,更无法用兵。
卫时觉扭头看向马祥麟,“都督怎么看?”
马祥麟受伤后是独眼,指一指自己的眼睛,“下官单眼看,将军下令即可。”
卫时觉点点头,“知道位置就行了,不过距此五十里,没必要查,一个时辰后骑军出发,步卒跟上,天黑前把匪首查出来,告诉兄弟们,不准对无械的百姓动手,持械之人直接斩杀,违者军法处置。”
“是!”众将齐齐拱手。
邓至澄看他们两千人就如此‘奔放’,犹豫说道,“将军,白家屯河西边就是真定府武邑县地盘,是不是…”
卫时觉摇摇手指,“明日肯定要下雨,今晚连夜识别,把百姓撵回去,否则又多两万流民,他们聚集起来会食人,到时候本官难免赶尽杀绝。”
骠骑将军明晃晃的仪刀,象征意义十分显眼,邓至澄也没法劝,难以想象今日如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