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叔父,两千人,三千马,一部分是朝鲜人。”
“全部捆绑物资,能带走的全带走!”说完又对韩石和砝壳道,“把东边那些木栅栏捆起来,带不走的羊皮等普通物资捆上面,推河里让它自己漂,鸭绿江的兄弟能接应到。”
王覃连连点头,“对对对,马匹带不了多少,毛将军在江边打猎呢,兄弟们逮住成千上万的猎物,百姓都在帮忙剥皮制作肉干,一个月后,大家都能恢复体力。”
“好,你去安排吧,我与袁师傅说几句话,天亮再出发,脚下就是佟佳江,暂时安全。”
众人来了又去,卫时觉从海兰珠手里接过酒囊,递给袁可立。
“袁师傅跟着瞎跑,您是文臣,不宜掺和这些暴虐之事。”
袁可立喝一口,“别跟老夫酸溜溜说话。”
“呃~您难道看不出来,晚辈到朝鲜,是不想回朝吗?”
“看出来了,那又怎样?让别人说两句又掉不了一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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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时觉两眼一瞪,“晚辈倒是不在乎别人说,皇帝只给了一年啊。”
“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年与十年没区别,玩他的木工去吧。”
卫时觉差点被噎死,“您这…有想法!”
袁可立又喝了一口酒,打个饱嗝,“只要你是明臣,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别听孙承宗叽叽歪歪,他是羡慕你,又没你的胆子和手段。
也别听高攀龙和杨涟叨叨,老夫与高攀龙是至交,清楚他们性格,纯善就是愚笨,只适合做清流,古往今来,顶天立地的男子,世人都是先诋毁后赞叹,小小年纪,别被他们影响。”
“袁师傅,您这…生错了时代。”
袁可立又哈哈一笑,靠近附耳道,“去年在山东就看出来了,只有你能成事,别以为老夫不知你戏耍圣人之家和藩王。
咱们都一心灭虏,老夫对你行为还算理解,如今天下噤声,不宜回朝,什么时候满朝弹劾,什么时候回去,当然,那也得灭虏。”
卫时觉眨眨眼,“袁师傅在汉城受气了?”
袁可立一愣,“一辞敏锐,藩国确实欠揍。”
卫时觉深吸一口气,“袁师傅,春江水暖鸭先知,当事人各自明白自己处境,有些事没有理由,您担心晚辈被朝臣逼迫,一怒之下拥兵逆反,这才主动挑破,安慰晚辈。光海君则害怕晚辈耍横,明知躲不过,当然会先展示强硬,之后再服软。”
袁可立没有否认,点点头道,“老夫有错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大明朝斗来斗去,把自己人全斗成了叛逆,然后又不停翻案,自己骂自己。
咱们收回大明祖地,收回大汉祖地,不违反太祖祖训,反正李氏靠不住,就是一群享乐的棒槌,南边也够大了。”
卫时觉脸颊一抽,“晚辈要经营海洋呢?”
袁可立眨眨眼,“侯爵够大了。”
卫时觉摇头,“天下很大。”
袁可立沉默了。
卫时觉停顿片刻,悠悠说道,“人与人的关系相互存在,所以选择永远是个选择,不一定我的选择就是别人的选择,不一定我就要选择别人的选择,世上的人事就这么简单,晚辈不是担心别人,只是做自己。”
袁可立深吸一口气,“有道理,杀戮盈盛,一辞却无法静心,红尘即修罗场,现在是别人选择的时间,你还是做自己吧。”
“袁师傅真乃吾师!”
“哈哈~你可别给老夫代收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