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名道姓要见能治瘟疫的神医?

侯青的话让我和徐渊的心同时一紧。消息怎么会传得这么快?我们才刚刚初步验证药效!

两人立刻登上简陋的寨墙。只见寨门外,除了那群面带期盼的难民,果然多了五六个骑马的汉子。这些人虽然也面带风尘,但衣着相对整齐,佩着腰刀,比普通流民健壮得多,为首的是一个面色焦黄、眼神带着几分倨傲的军官,看服色像是个低阶队正。

那军官看到寨墙上有人,扬着马鞭,不耐烦地喊道:“喂!你们这里谁管事?听说有个能治瘟病的大夫?赶紧叫他出来!跟我们走一趟!”

语气强硬,毫无商量的余地。

徐渊低声对我说道:“是官兵,但看样子是溃散后重新聚拢的游兵,不是正经官军。来者不善。”

我心中飞快盘算。跟这些兵走?那等于羊入虎口,生死难料。拒绝?对方有刀有马,人数虽不多,但动起手来,自己这边刚刚稳定的局面立刻就会崩溃。

我上前一步,拱手道:“这位军爷,在下便是略通医术之人。不知军爷有何见教?眼下峪内瘟疫未清,实在不便请军爷进来。”

那黄脸队正打量了一下我,见我年轻,脸上鄙夷之色更浓:“你就是神医?毛都没长齐,吹什么大气!少废话!我们刘守备大人染了瘟疫,危在旦夕!你立刻带上你的药,跟我们回营救治!若是治好了,少不了你的赏钱!若是治不好,或者敢耍花样,哼!”他拍了拍腰间的刀,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果然是来抓壮丁的!我心中一沉。所谓的“赏钱”恐怕是镜花水月,治不好大概率会被迁怒杀掉。

“军爷,非是在下推脱。”我尽量让语气显得诚恳,“这瘟疫凶险,用药也需对症且看时机。刘守备大人金贵之躯,在下实在不敢轻易用药。况且,这黑水峪内尚有近百染疫百姓,若在下离去,他们必死无疑。军爷可否宽限几日,待在下稳住此地疫情,再……”

“放屁!”黄脸队正粗暴地打断,“那些贱民的命,能跟守备大人比?你走不走?不走老子就进去抓人!”他身后的兵丁也纷纷抽出半截腰刀,寒光闪闪。

寨门外的难民顿时一阵骚动,惊恐地看着双方对峙。

石柱在寨墙上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扔石头砸下去。侯青脸色发白。苏婉清紧紧抓住我的衣角,眼中满是担忧。

徐渊悄悄对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稍安勿躁,自己上前一步,沉声道:“这位军爷,何必动怒。我家郎中医术虽不敢说通天,但确实救治了些人。只是这药配制极其繁琐,所需药材也稀缺,眼下存量极少,皆已用于救治这些百姓。若是军爷急需,可否容我们几日时间,采集药材,配制新药?届时亲自送往守备大人营中,岂不更稳妥?”

徐渊气度沉稳,说话条理清晰,那黄脸队正愣了一下,气势稍挫,但依旧强硬:“几日?守备大人等不了几日!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想拖延时间逃跑!”

“军爷说笑了。”徐渊不卑不亢,“这黑水峪易守难攻,我们能逃到哪里去?军爷若是不信,大可派两位兄弟留在峪口协助我们采药制药,如何?也好随时向守备大人汇报进展。”

这是缓兵之计。既不完全拒绝,也不立刻服从,而是争取时间。

黄脸队正眯着眼想了想,似乎觉得有点道理。强攻这寨子难免有伤亡,而且万一这大夫说的是真的,药没了或者故意使坏,守备大人死了,他也担待不起。留人监视,倒是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