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死死盯着我,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伪。

“普通药材作坊?”

他嗤笑一声,踢了踢脚边一具黑衣尸体,“能无声无息放倒我夜枭卫暗哨,突破外墙,逼得你们动用……那种保命之物?罗老板,你这作坊,可不普通啊。”

他果然听到了枪声,也看到了战斗的痕迹。

“百户也看到了,我们损失惨重!”

我指着地上战死弟兄的遗体,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悲愤:“若非兄弟们拼死抵抗,加上那侥幸成功的火雷,今夜我们早已被屠戮殆尽!我们也是受害者!”

沈炼沉默着,目光再次扫过全场,从我们疲惫而警惕的脸,看到那些简陋但有效的防御工事,看到王犇等老兵眼中未散的凶悍之气,又看了看地窖入口。

他似乎在权衡,在计算!

“玄火教潜入境内,袭击平民,此事非同小可。”

他终于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冰冷,但那股凌厉的杀意似乎收敛了些许:“这些人,我带走。今夜之事,对外不得声张。”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夜枭卫立刻上前,开始沉默地搬运尸体,清理痕迹,动作专业而迅速。

“罗老板!”

沈炼走到我面前,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我不管你和这些北莽鹰犬有什么恩怨,也不管你背后还藏着什么。记住,你现在是在为我,为兵卫府做事。你的命,你的本事,暂时还有用。但若让我发现你与北莽有丝毫牵扯,或者再闹出无法收拾的动静……”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比任何威胁都更令人胆寒。

“沈百户放心,我们只想活下去。”我迎着他的目光,坦然道。

沈炼深深看了我一眼,不再多说,转身带着收拢完尸体的夜枭卫队伍,如同来时一般,迅速消失在巷口的黑暗中。

院门重新关上,插死。所有人,包括一直强撑着的徐渊和石柱,都几乎虚脱地靠墙坐下,大口喘息,仿佛刚从鬼门关爬回来。

“他……信了吗?”侯青心有余悸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