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没有落款的纸条,像一块投入死水的石头,让刚刚稍有缓和的院子再次绷紧了弦。

“不能信!”侯青第一个反对,“万一是玄火教的陷阱,引我们出去一网打尽呢?”

徐渊沉吟片刻,说道:“也可能是真的。玄火教损失了一个重要据点,必然疯狂报复。他们或许查到了我们与夜枭卫那次巧合的联系。这纸条,也许是某个与玄火教有仇、或不想河间镇大乱的人送出的警告。”

韩墨捻着胡须,目光闪烁:“真也好,假也罢,我们都必须做最坏的打算。河间镇,不能再待了。”

我看向一直沉默的苏婉清,她轻轻点了点头,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认命般的平静。

这一路走来,颠沛流离似乎已成常态。

“韩先生说得对。”我最终下定决心:“无论真假,此地都已成险地。我们必须走,而且要走得干净利落,让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消失了。”

“怎么走?外面那些眼睛盯着呢!”王犇瓮声问。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脑中迅速成型。

“我们不走,”我环视众人,一字一顿道,“我们死。”

三天时间,我们像上紧发条的机器,疯狂运转!

明面上,药坊一切如常,甚至比以往更加忙碌,韩墨几次外出采购大量药材,侯青也故意在巷口与那暗哨抱怨了几句东家催得紧,又要赶一批急药。

暗地里,所有能带走的银钱、少量提炼好的颗粒火药、关键的工具图纸、以及那支宝贝的神机铳,被分批秘密转移至废井下的土室,打包成一个个便于携带的包袱。

不能带走的,如大量原材料和普通兵器,则妥善隐藏或准备销毁。

徐渊带着王犇等人,利用夜晚在废井下方的土层继续挖掘,将密道延伸向更远处,直通镇外一片乱葬岗的废弃墓穴出口。

这是条险路,但也是目前最隐蔽的退路。

苏婉清默默地将所有应急伤药分装好,又帮我将一些重要的植物和矿物样本包好,她的动作稳定,只是偶尔抬头看我时,眼底深处那一丝依赖和担忧,让我心头沉重。

第三天,夜幕如期降临。子时将近,院子里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寂静。所有人都换上了深色的利落衣装,检查着随身的武器和包袱。

“都记住了吗?”我最后一次确认计划:“待会火起之后,按照顺序,快速通过密道,在乱葬岗外汇合。无论发生什么,不许回头,不许停留!”

众人重重点头,眼神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