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手丹王抬头望来,目光穿透云层,仿佛直直盯住了我们的飞舟。他嘴唇开合,我没听见声音,却认出了那句话:
“陈玄!此仇必报!”
下一瞬,他挥手召集残部,下令撤退。黑甲队伍迅速收拢,带着伤者退出西门,朝南疾行而去。
血旗落下。
城墙上剩下的傀儡一个个倒地,再没站起来。
“他们走了。”程雪衣松了口气,手指微微发抖,“暂时……退了。”
我收回神识,喉头一甜,一口血呛了出来。洞天钟里传来细微的裂响,像是内部结构受损。强行超限操控的代价,比我想象中严重得多。
“清剿残余。”我对程雪衣说,“确认城防有没有被埋自毁阵法。”
她点头,立刻联络暗卫。
鲁班七世收回报废的机关蝶,拆解残骸检查线路。“三具全毁,但数据录下了全过程。他手下至少折损六成,短期内没法组织大规模进攻。”
我靠着舱壁坐下,手里还攥着那颗没用的毒爆丹。指尖摩挲着表面的金纹,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跳动。
赢了,但也只是暂时的。
远处林间风声渐急,吹得飞舟轻轻摇晃。程雪衣忽然抬手示意安静。
玉符又亮了。
新的投影浮现——来自城北一间废弃药铺的地窖入口。镜头晃了几下,对准地面。那里有一串湿漉漉的脚印,通向黑暗深处。脚印很小,明显是女子留下的。
而在脚印尽头,半片破碎的瓷瓶静静躺在泥水里,瓶身刻着细小花纹——是阿箬常用的隐息散容器。
我猛地站起身,一步跨出舱门。
风迎面吹来,带着雨前的土腥味。
脚印,还没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