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由的呼吸依旧有些急促,目光灼灼地望向重新瘫回太师椅、一副“基操勿六”表情的赵天成,问出了那个盘旋在他和扶苏心头、几乎要破体而出的问题。
“先生!”李由的声音因激动而带着微颤。
“学生…学生愚钝,实在难以想象!万年之前,那名为‘宋’之朝代,其文风何以能昌盛璀璨至此?竟能孕育出苏东坡这般人物,写出如此…如此惊心动魄、却又洒脱不羁的绝妙诗词?这…这需要何等的天地灵气、何等的时代气运?还请先生为我等解惑,这宋朝,究竟有何特异之处?”
一旁的扶苏同样屏息凝神,身体不自觉地前倾,眼中充满了同样的渴望与不解。
就连对诗词兴趣稍逊的蒙海,也被勾起了好奇心,想听听这能产出如此“厉害”词句的朝代,到底是个什么光景。
赵天成叼着那根快嚼烂了的枯草茎,斜睨了三人一眼,嘿嘿一笑。
他换了个更舒服的瘫姿,翘起的二郎腿晃悠着,慢悠悠地开口,那调子像是老学究开讲,又带着点看透世事的戏谑。
“问得好啊,李由小子。为啥宋朝能出这老多牛气冲天的文人,写出这些让你小子差点惊掉下巴的诗词?这事儿啊,说来话长,可不是单一原因,得掰开了揉碎了,从根子上看。”
赵天成将制度经济层面简单说了一句。
“接着那就得说到宋朝文人士大夫特有的精神面貌了。”赵天成坐直了些,语气也认真了几分。
“这帮读书人,通过科举上来,自信啊!觉得‘道统’在自己这边,连皇帝都得讲道理。所以他们有傲骨,敢说话,敢于坚持自己的政治主张。就像苏东坡,甭管是新党旧党,他觉得不对就批评,为此贬官流放也不怕。”
“但另一方面,政治斗争又很残酷,动不动就被贬谪,流放到蛮荒之地。这种人生的大起大落,反而锤炼了他们的精神世界。”